隨後,他是半點餘地都沒留的,指著那老闆的鼻子罵道:“你個赤肚猴兒、兔孫、老鱉,你要願賭服輸是吧,來來來,老子還怕你不成了?”
說完,他直接就扯著嗓門開始吆喝附近正閒逛遊玩的人過來,隨著烏壓壓的人群圍攏過來,本來還囂張的老闆幾人心裡可就有些打鼓了。
不過劉書來顯然沒想過不認賬,而是把自個剛剛賭輸了的事兒和盤托出,當然這賭子兒的事兒也沒瞞著。
“孃的,老鱉孫,老子的銀子也是你能惦記的!”劉書來氣急敗壞的跳著腳,隨後直接把兜裡懷裡餘下的那些碎銀子跟百兩的銀票,拍在桌上,“來,既然要玩咱就玩痛快些,下頭四局誰求饒誰是孫子。如今老子這還有一個子兒,咱再賭幾把!”
說完,他就狀似氣急敗壞的同林寶茹伸了手,“娘子,再給你家相公點銀子,咱不爭饅頭也要爭口氣,今兒非得讓他瞧瞧馬王爺的三隻眼。”
邊上湊熱鬧的漢子聞言,轟的就笑起來,“我說劉大少,什麼時候你都落到個同婆娘討銀子的份上了?”
“就是說啊,你劉大少哪個時候不是一擲千金的主?前頭去畫舫買花魁娘子的初夜,砸銀子時候可還眼都不眨呢。怎的一成親,就連買子兒的錢都沒了啊!”
這話說的直白,雖然有打趣揶揄的,可更多的卻是看笑話的。
林寶茹知道,在這個以夫為天的時候,女子多是依附於男子過活的。哪裡有像劉書來這樣,大刺拉拉的在外同自家娘子要銀子的啊。
奈何劉書來卻半點尷尬都沒有,他翻了個白眼說道:“說的好像你們家娘子不管著錢財似得。”說完,他又高興道,“不過你們家婆娘就算管著錢財也沒用,怕是你們這群孫子也討不出銀子來,畢竟你們家娘子可是哪個都沒我家娘子這般有錢生錢的本事!”
說完,他自個就先樂了起來。至於那些對他嗤之以鼻的人,他是半個眼光都沒給。
林寶茹被他灼灼目光看的有些臉紅,心裡啐了一口,這人當真是半點顧忌都沒有。什麼話都敢往外說,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是個不管事兒的。
不過看著劉書來嬉皮笑臉的模樣,她還是無奈的取了之前婆婆給的未花完的銀票拍在劉書來手上,順帶著狠狠的擰了他一把,“要是敢輸,你就等著看賬本吧!”
劉書來嘚瑟道:“那你且等著吧。”
說完,他就一把將銀票拍在了桌上,“這是定錢,最後咱論子兒結賬。”
這會兒附近的男女老少,甭管是會賭的還是不會的,可都湊過來做見證了。看樣子,還都知道劉書來的名號,可不是那老闆之前猜測的那般,覺得這是個冤大頭。
一時間,那老闆還真就有些騎虎難下了。
眾人瞧著言語隨意的劉書來,再瞅瞅剛剛還滿是兇相的老闆跟他身後的打手,還有那桌上大幾百兩的銀票,一個個可不都沸騰起來了?
尤其是人群裡那些好賭的,眼下吆喝的可都聲嘶力竭了,一個個的拍著巴掌催促著那老闆趕緊開局。
而一些個在賭場上遇上過劉書來的本地漢子,可就有些同情的看向那設局老闆了,“嘖嘖,得罪誰不好,非得在賭桌上跟老祖宗叫囂!”
聽到熱鬧擠過來的張勳盛跟陳嶸,也擠進了人群,倆人一看那情形,就對視一眼搖頭道:“完了完了,來哥又要人孫子了。”
等著看熱鬧的陳嶸,還樂呵呵的抓了一把瓜子嗑起來。
圍觀的人群越興奮,劉書來就越淡定隨意,甚至還有閒心小聲的哄起自家娘子來。
而那設局的老闆,可就冷汗連連了。可都到了這個份上,他要是食言,那今兒的局也就白設了,到手的肥鴨子也得飛了。
想到這裡,他就隱晦的看了一眼自個養的那個專門賭雙陸的托兒。這人在賭場上可是號稱無敵手的,早些時候擲骰子也好,跳棋也罷,總是贏多輸少。
後來他抽老千差點被廢了手指頭,還是自個設法尋了個人把他全須全尾的弄了出來。打那以後,他跟著自個各地尋場子找機會設賭局,甭管是坑的還是騙的,總歸是讓他腰包鼓了起來。
所以,這老闆從來沒想過自個尋得這位賭場上的好手會失手。
眼下他看過去,也不是怕了,只是為著確認一下上門來砸場子的這小兩口,到底是個什麼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