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劉書來就拖了自家黑心蓮去道邊上尋樂子了。
說起來,如今這時候,道邊上最不缺的就是設局玩賭的人了。那些個擺著桌子玩六博、樗蒲、雙陸就不說了,就是那些牆角里隨便一張棋盤都能被一群有棋癮的人湊一塊玩上大半日。
這玩可不是白玩的,小局的幾個銅板,大局的三五兩甚至十幾兩銀子,倒都挺熱鬧的。
對於這些,劉書來是熟門熟路,他瞧了一陣,最後乾脆帶著自家黑心蓮去玩了雙陸。
原本今兒來擺盤的老闆,大半日就沒尋到一個冤大頭,就眼前這點熱鬧,還是靠著自個湊的幾個托兒吆五喝六的給叫起來的。
若是還沒人上套,今兒可就又白走一遭了。
就在他正是喪氣的時候,就瞧見穿的體體面面的小夫妻倆一臉好奇的看過來,那模樣活脫脫就是沒見過世面的敗家子。
於是,本來還乾著急的老闆,趕緊滿臉堆笑的衝倆人招呼起來了,“二位可要玩一把?”
劉書來掃了一眼那棋盤,遲疑道:“那這局有什麼規矩不?”
擺局的老闆搓了搓手,陪笑道:“規矩自然就是老祖宗留下的那些,跟別處的也沒什麼不同。不過咱們這玩的就是個暢快,您要是覺得自個能玩夠五局,那我就先送您幾個子兒做賭注。贏了算您的,輸了算我的......”
林寶茹皺了皺眉頭,暗地裡拽了拽劉書來的袖子。天上可沒掉餡餅的事兒,除非這老闆瘋了,否則哪裡可能白送你銀子?
不過劉書來卻小聲說道:“這個好玩,你且瞧著吧,一會兒就讓他叫你姑奶奶!”
說完,他就高興的拍了拍手,對著那設局的老闆滿臉真誠道:“您是厚道人,那我就帶我家娘子在您這試試手氣。說起來我家娘子還沒玩過這些呢,今兒也讓她上上手,哄她個高興。”
說完,他就興高采烈的看向林寶茹,朗聲道:“娘子,你看老闆也是實打實的照顧咱們呢,咱們也不能不領情。”
他那精神煥發,興致盎然的模樣,險些就真讓林寶茹以為,這當真是個不諳世事不懂賭場險惡的人了。
要不是那會兒他在自個耳邊嘀咕的那句姑奶奶,怕是林寶茹現在,已經要拽著他閃人了。
不過眼下那棋盤邊上可都是人,就算是定了要下場,也得等有人玩夠了離開才能輪得到他們。
劉書來也算是有耐心,不光等著,竟還津津有味的瞧了一會兒。
“就那雙陸子就是黑白棋子,擲採行馬,白馬自右歸左,黑馬自左歸右,馬先出盡為勝。說白了,就是搖骰子,棋子按擲骰子的點數決定移動步數,哪個能先把棋子移離棋盤,哪個就能贏了。”劉書來一邊看,一邊還不忘了給林寶茹解釋一番。
許是擔心林寶茹瞧不出裡頭的門道來,他還小聲在她耳邊說道:“你看那個把把輸的,其實才是這幾個人裡頭玩的最厲害的那個。他擲出最好的骰子,也就是同色不同點的,連個雁兒都算不上,可偏偏把把都能落在餘下幾人下頭。就剛才那一把,他對面那個男人擲出的不同色二三點,那都差成啥樣了,可還能贏他一把。”
“這種情況,除了他是掃把星轉世,倒黴星君下凡之外,就只可能是他故意放水了。”
平時慣是在賭場上放水取樂的劉書來,在自家黑心蓮耳邊上說的頭頭是道。興致來了,他甚至還會押一回下一把那人該擲出個什麼點數來。
本來林寶茹只是湊個熱鬧,但被他這麼一說,還就真忍不住仔細瞧起來。果然,那人是把把皆輸,而且每一回那點數跟打馬的步子,又都會被劉書來猜個八.九不離十。
這麼一來,她就忍不住皺了皺眉,也學著劉書來的動作湊到他耳邊問道:“那你能贏嗎?”
劉書來只覺得一股氣衝著耳朵眼就鑽了進去,打尾椎骨往上竄出一股熱流,讓他又燥又難受。
於是,渾身不自在的劉書來稍稍往邊上挪了挪。
他斜了一眼林寶茹,見她的眼神壓根就沒離開過棋盤,壓根沒發現自個的異常。於是,被剛剛她的親密舉動驚嚇到臉紅的劉書來,就放下心來。
真是的,這黑心蓮要是再來這麼兩回,他怕是自個的心臟都得要爆炸了。
不過不自在歸不自在,涉及到自己賭技的問題,劉書來還是沒法忍受質疑的。
他果斷道:“聽聽你這說的什麼話,你家相公是什麼人,能被這點小兒科難住?”樂視
倆人正交頭接耳的咬著耳朵說小話時,剛剛那個連贏好幾把的漢子,可就歡歡喜喜的抓了跟前的一把苞米粒去尋老闆算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