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人吃飽喝足了,張勳昌被張家人追著拽回去查賬以後,劉書來才瞪著眼嘀咕道:“我的個乖乖,張勳昌都淪落到出來吃個酒,都算奢侈的地步了嗎?”
陳嶸點點頭,“可不,聽我娘說,前些時候張伯父拿著鞭子押著他跟賬房先生學了好幾日查賬的法子。我前兒個翻牆去找他,一進他那屋,就跟進了學堂似得,桌子上除了書就是賬本子跟算盤了......”
幸虧他上頭有大哥跟二哥頂著,就算要管家裡的買賣,他還有話可說。只是大哥現在一心苦讀,不怎麼管生意的事兒,不知道二哥能不能靠得住......
想到這裡,陳嶸就深深嘆了口氣。
劉書來想著滿屋子書本賬目的情形,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老天啊,那不是要命嗎?
不過他娘常說林家閨女有腦子,是個做生意的好手,許是她進門以後,能頂起前頭的事兒來。左右,他是不想像張勳昌那樣,每日都抱著賬本子不得安生。
大不了,往後自個對那黑心蓮好一點就是了。
吃飽喝足後,劉書來就招呼著陳嶸一塊去四海賭坊玩一把。飯後搖色子,快活似神仙,他可不能浪費了大好時光。
只是沒等他進賭坊的門呢,就被個穿的破破爛爛渾身臭烘烘的乞丐堵住了路。
劉書來皺了皺眉頭,捏著鼻子一臉不悅的說道:“哪裡來的臭乞丐,趕緊給爺閃開......”
陳嶸也捂著口鼻閃到邊上,瞧著那突然撞上來的乞丐滿心厭惡。
乞討也沒見過這樣乞的,不管不顧的往人身上撞!以前他們也不是沒瞧過這種人,一撞上來,就先磕頭作揖,又哭又喊的說自個幾日幾日沒吃過飯了,求大爺賞口吃的。
若是不給,那乞丐總能說出許多話來,左後不過是什麼可憐什麼冷血。
剛開始的時候,來哥還會拿碎銀子砸那些人。可次數多了,他們就覺得膈應了,最後乾脆直接把人踹開。
反正他們的名聲也惡劣的很,哪裡會在意旁人再多說幾句無情。
沒等劉書來讓劉達把不長眼的乞丐丟出去呢,就見那乞丐已經手忙腳亂的扒開了自個披在臉上亂糟糟的頭髮,然後殷切的說道:“別別別,劉少爺,是我啊,我啊!”
劉書來瞪眼打量了那人一會,實在想不起自個啥時候認識這麼一號人。就算是他那些個賭友,也不至於會這麼落魄吧。
那乞丐瞧著劉書來的神情越發不耐煩可,趕忙擦了擦黑乎乎的臉,彎著腰諂媚的說道:“劉少爺,我是桃溪村的,林家的兒子......之前你去桃溪村的時候,咱是見過的......”
陳嶸聽了這話,也跟著仔細打量起來,半晌後才恍然道:“來哥,這是不是林鱉孫那什麼勞子的二弟啊!”
“是是是,我就是林家大房的老二小子,我堂姐就是林寶茹。”
劉書來對那幾個人可沒什麼好感,他擰著眉頭滿臉厭惡道:“她是你堂姐,我又不是,你這青天白日跟老子套什麼近乎!不知道的,還當老子跟個叫花子有什麼牽扯呢。”
林有成見他語氣惡劣,心裡越發篤定自個的想法了。
他也不覺得丟臉,只舔著臉說道:“大少爺別惱,我知道你的心思,咱倆是一股兒的。您且等著瞧好,您心裡作難的事兒,我鐵定幫您辦妥帖了。”
“只是這事兒以後,您也抬抬貴手,跟四海賭坊的管事兒招呼一聲,讓他們別總咬著我了,把拿我當個屁給放了得了。”林有成被追了這麼些日子,風餐露宿不說,還跟著一群髒兮兮的叫花子搶飯吃。
可就算到了這地步,四海賭坊也沒放過他,日日讓他過得心驚膽戰的。
後來也是他心眼多,討好了個老乞丐,讓人幫著打問了打問,這才知道四海賭坊是因著劉家少爺才惱怒了他。
他想來想去,要想得了安生,還得討好了劉家少爺。不說讓劉家少爺幫著擋了賭債吧,至少搭上他的話,往後他在鎮上也能有些依仗。
劉書來聽著他沒頭沒腦的表了半天衷心,只覺得像是碰見了個傻子。這玩意兒,以前竟也能給黑心蓮添堵?莫不是,過去的黑心蓮心腸太軟了,隨便就被什麼貓貓狗狗的欺負著?
林有成還彎著腰衝劉書來說著什麼呢,就聽見有人吆喝了一聲說欠債的在那。接著,他就看到一直追著找自個的四海賭坊打手跑了過來。
林有成不敢耽擱,急急忙忙的就狼狽逃竄。第九
倒是那倆打手瞧見劉書來,趕忙打了招呼,順帶著說到了幾句林有成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