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是恨不能今兒沒來這麼一趟。
不,他是恨不能自個沒回村......
劉書來見他一副軟蛋模樣,心裡也嫌棄的很,尤其是那鼻涕眼淚肆意橫流,甚至都要沾到自個手上了。
使得劉書來,連壓著他出氣的心情都沒了。
“老子不成事,都知道自家的兄弟姐妹得護著。男子漢大丈夫,甭管奔哪路營生,可不都是為著家裡人。”
劉書來冷笑著衝林有志踢了一腳,隨後瞥了一眼被自傢伙計擋著的,想過來拉架的里正跟幾個漢子,頗為厭惡的說道:“我是頭一次遇上這種讓人作嘔的玩意兒,真真是吃著親人的人血饅頭還自以為能高高在上!”
“有這麼一家子玩意兒在,也不知道會不會壞了你們村的風水!”劉書來也不是個傻的,撒完氣心裡痛快了。他才抬頭瞧著里正說道,“我聽說,就這敗興的傢伙,還是你們村的驕傲呢?哦對了,他在學堂上跟人裝闊綽的時候,可是說村裡的里正也好,族長叔伯也罷,可都要高待他一籌呢。嘖嘖,文曲星下凡,高人一等,能光宗耀祖?這樣的人被你們奉承著,要是傳出去,可就有的笑話看咯。”
劉氏也是被打懵了,她見劉書來真敢動手,就忍不住想要罵咧幾句。可一想起自個身上還疼著呢,那話又不敢大聲吼出來。
如今聽劉書來字字句句,都要把自家唯一有可能做官老爺的孫子給毀了,她哪裡能忍得住。
她護著老大家,磋磨老二家,除了過去的恩員外,最大的原因可不就是因著二房有個災星,而大房能出個當官的?
劉氏這輩子,做夢都想著等大房的孫子成了事兒,她能跟著享福,嘗一嘗做官家老太太的滋味。到時候,風風光光的回村裡來,也讓那些個跟自個不對付的人好生羨慕羨慕。
可瞧著自家孫子那副鵪鶉似得模樣,她心裡也明白,大抵劉書來說的都是真的。
劉氏是有些埋怨孫子不跟自個說實話的,可一想起自個還得指望他,就只能動著心思想法子把他摘出來。
於是,本來就自覺受了屈的劉氏,可就直接撲在地上哭著嚷嚷起來,“要殺人拉......老天爺,這是要逼死個人咯,我老太婆一大把年紀了,卻要在自個村裡被個外人打了......”
劉氏推搡了一把擋著自個的兒子,蹭蹭的就跑到里正跟前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里正啊,你可不能為著劉家有錢,就不為老婆子做主啊。”
她坐跪在地上,瞪了劉書來一眼,隨後抹著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又是哭嚎又是嚷嚷著說道:“老婆子都幾十歲的人了,當著咱們村的男女老少捱了後生的打,這可是遭天譴的事兒啊!是活活在打咱們桃溪村的臉!”
劉氏這麼一嚎叫,就有人跟著附和起來。
大家就算再覺得劉氏不佔理,可眼瞧著她們祖孫被打的悽悽慘慘的,自然就覺得有些不落忍了。更何況,劉家少爺也太囂張了,這麼大刺咧咧的當著滿村子人動手,真當他們桃溪村的人是死的啊!
有了這一出,自然就有性子急的要往上衝。只是有夥計擋著,又有正在林家二房做工的人藉著拉架的勁兒攔著,倒沒讓那幾個脾氣衝的真打到。
劉書來卻並不在乎那幾個咋呼的人,只管恥笑道:“我這可不是瞧不起你們桃溪村,我只是瞧不上林家這幾個人罷了。”
“你們要真想給這幾個出氣,那就想想自個往後的名聲。為著個磋磨媳婦跟孫女,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妖婆,打個剛正耿直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少年!這事兒讓別的村打聽著了,又或者讓人編成了話本子在鎮上館子裡流傳起來,看他們誰家還敢同你們攀關係結親的。這不知道的,還當你們幾家,都是一樣的貨色呢。”劉書來也不著急,打嘴炮玩心眼的事兒,跟誰不會似得。
這話一出,剛剛還義憤填膺的幾個人,就都猶豫了。
“你們也別抱不平,我是沒讀過什麼書,不過在酒場賭場上,也常聽人說一句話,先撩者死!她們一家巴巴的湊上來找虐,難不成老子還得好言好語的勸著?”
林里正這會兒的一張臉,都已經黑的徹底了。
原以為寶茹丫頭已經算是伶牙俐齒了,怎的定下的這個少爺也這般讓人不省心!
他瞧著哭喪著臉乾嚎的劉氏,又看了看被揍的鼻青臉腫瑟縮著身子不敢動彈的林有志,想撕了這一家子的心思都有了。
這事兒簡直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呢,但凡處理不好,就會落的裡外不是人。可若是他不壓著些,事兒再鬧大了傳出去,他這臉也就不用要了。
林里正心裡對劉氏幾個攪屎棍恨得是咬牙切齒,可面上卻凝重的看向劉書來,“劉少爺,甭管怎麼說,你是不該當著咱們村老少爺們打人的......再者說,甭管他們兩家有什麼恩怨,那寶茹丫頭一家總歸得孝順奶奶跟爺爺!”
劉書來也不是個混的徹底的,聽出里正話裡的意思,是想讓他退一步了。
不過他可不樂意忍一時,畢竟,在他看來,忍來忍去,最後只能忍到自個堵心。夢生
相較於讓自個不痛快,他更喜歡給別人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