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幾人在看劉府上下譏笑的神情時,就再不敢仗著長輩身份拿喬了。
沒看到那些衙役手裡還攥著鐵鏈子?怕是隻要劉夫人娘幾個一指認,他們就再沒機會服軟了。
林寶茹只用這麼一招,就讓劉家人確定她是動了真格。
二叔公在三叔公開口後,想通透了裡頭的事兒,自然跟著忙不迭的表了態。
至於劉家族長,此時獨木難支,自也強硬不起來了。況且,就算他想強硬的撐起局面來,但面對林寶茹的指責跟賬本,他也是有心無力了。
至此,劉家這群倚老賣老,整日裡在劉府礙眼的本家長輩跟族裡親戚,徹徹底底老實了。
劉書來衝著倆衙役閒閒的拱了拱手,隨後挑眉看向臺階下頭的人,徐徐說道:“鬧事算不上,只是我懷疑這幾個人是惡意訛詐我家的錢財。”
“喏,那個婆子說她家閨女是我娘子所救姑娘,說她落水的可憐姑娘被我娘子壞了名節,非得討個說法。”
“可昨兒多少人瞧見了,那姑娘穿著考究,出來左右帶著倆丫鬟,就算不是富貴人家,至少也不會是缺錢的。可你看那婆子,乍一看是穿的體面,其實不過是些個粗糙的緞子布罷了。所以,我懷疑她壓根不是什麼小姐的親孃,該是不知哪裡尋來的女騙子,想趁亂訛錢跑路。”
再說了,哪家體面人家的婆娘,能這般如個鄉野粗婦一般,撒潑打滾,咒罵詛咒的?半點不顧及會不會牽累敗壞家裡的臉面。
“哎,劉大少說的有道理,這一家主家夫人不像主家夫人,下人兄長不像下人兄長的。這撒潑鬧事的樣子,倒像足了是一家子!”
大夥兒聽到這話,越想就覺得越有道理,頓時就跟炸開鍋似得議論起來。
至於起初是想看劉書來笑話的人,此時反倒嘲笑起那會兒勸說劉書來跟林寶茹認錯的劉家族長几個。
當然,人群裡因著仇富而對著劉府口不擇言一味抹黑的,此時也沒能免了被擠兌幾句。
劉書來見那婆子跟倆漢子,已經是慌亂不已了,才大發善心的挪開了目光,轉而看向衣裙已經被不知名液體浸溼了的綠衣丫鬟。
卻見那丫鬟看著是沒動彈,可那蓋著的薄被卻不停的顫抖。
他想了想,乾脆抬手又揚了一塊肉乾過去。
卻見那肉乾落在綠衣丫鬟面上的瞬間,那丫鬟就驟然滾下木門板子。
她渾身戰慄,表情驚駭,死死盯著臺階上頭紋絲沒動的藏獒獅。那模樣,哪裡是昏死過去了,根本就是半點損傷都不曾有。
劉書來挑眉,“呦,沒想到我這肉乾除了逗小石頭,竟然還能救死扶傷啊!”說著,他就嘖嘖兩聲,頗為遺憾道,“只可惜,老子手裡的存貨不多,不然可得往你跟你大哥臉上多砸一些,也好讓你消病消災,延年益壽......”
圍觀的路人又是一陣捧腹大笑,只笑的那綠衣丫鬟窘迫異常,恨不能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然而劉書來會因著她羞臊而放過她嗎?
當然不會,劉書來從來都不是善男信女,況且這人昨兒打了自家黑心蓮耳光,今日不知悔改的還要上門來給自己跟黑心蓮扣個仗著有錢就胡作非為的帽子,他能忍才怪。
“哎呦,好歹一股子尿騷味,真真是難聞的很。”說著,劉書來就擺了擺手,嫌惡的看向淌了一木門液體的綠衣丫鬟,“我說你好端端的姑娘,莫不是得了什麼病症,在大庭廣眾之下都控制不住自個了?”
這一說,大夥兒才發覺那綠衣丫鬟竟然尿了褲子。她那會連滾帶爬的起來,裙子上早就沾染的塵土,這會兒跟和泥兒似得沾在了裙子上頭,真真是逼得不少人都捂了鼻子。
至於想要藏匿起來的她,還沒靠近人群呢,就被躲閃唾罵著再次暴露在人前了。
因著有衙役過來,一道上惹了不少人跟著過來。
而且這會兒日頭起高了,各家各戶上街的人也多了起來。
所以沒過半個時辰呢,湊過來圍觀的路人就越來越多,以至於把半條街都堵起來了。
就在大夥兒七嘴八舌譏笑上門鬧事的幾人時,被劉書來隨手拽了吩咐幾句的夥計,也匆忙帶著個揹著藥箱的老大夫擠進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