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剛說完,就緊接著有穿的還算體面,然而林寶茹並不知是哪家的男人接話了,“外頭那些個胡話,你可別忘心裡去,都是家裡嘴碎的婆娘們嚼舌根的話,當不得真。”
有了帶頭的,那些算不得劉府親近的人,可就紛紛尋了由頭擺著手告辭了。
他們走的乾脆利索,壓根就沒看劉家族長跟幾位叔公。反正他們心裡也清楚,今日之後,族長跟叔公也就那樣了,指不定比他們還沒臉呢。
小跑回來的小花,捧著幾個本子,在遞出去錢,先愁眉苦臉的湊到少夫人耳朵邊上耳語道:“少夫人,你說的那個匣子裡,就只有一堆鬼畫符,沒有賬本啊。”
林寶茹淡定的點了點頭,點了點她手裡的冊子笑道:“哦,是我記差了,你先把冊子放回去吧。”
至於記差了什麼,什麼鬼畫符,她可不會認。且讓那些劉家蛀蟲去心驚膽戰的吧。
此時劉家族長跟幾個還強撐著威嚴的叔公,也端不起架子了,幾人面色惴惴的看著小花手裡的那些本子,心道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再追究計較這個事兒了。
要不然,他們日後能安穩?
其實事兒到了現在,上門的這些個劉家人也看出來了,林寶茹跟劉書來兩口子是鐵了心要掙脫劉家族裡的管束。更讓他們心裡忐忑的,是以前對他們幾乎是有求必應的劉夫人,竟半點勸阻的態度都沒有。
換句話說,劉府上下因著林寶茹這新媳婦的進門,竟然再不想著族裡的幫襯。而他們這些所謂的族人親戚,除了那點微弱的能仗著姓氏從劉府生意裡尋摸好處的手段,旁的居然半點為自個謀求好處的法子都沒有。
就在此時,被劉達派去衙門的小廝,也帶著提著大刀的官差回來了。
說實話,衙門裡當差的,沒幾個不喜歡玩兩把的。而劉書來又是個在賭場上慣是會做人的,尤其是這些看起來不起眼,可實際上卻足以震懾許多骯髒心思之人的捕快衙役,沒幾個不賣他面子的。
除此之外,劉夫人對衙門緝兇跟剿匪而做的銀錢跟各方面支援,此時也有了回報。不說縣太爺如何,就光說那些衙門公人就不敢輕視劉府。
所以說,世間之事皆有因果。
前面劉夫人栽了樹,後頭自家兒子兒媳就好乘涼。
那倆官差還是劉書來的老相識,就是劉書來先前讓他們注意西市外來賊人的那倆。眼下他們聽小廝說了一道,大概明白了劉府遇上了什麼事兒,所以一過來,倆人就先拍了拍大刀,看向劉夫人跟劉書來拱手道:“不知何人在府上鬧事,還勞煩夫人跟劉大少給指認一二。”
這一來,剛剛在人群外頭叫囂的地痞流.氓,直接就被嚇的鑽進了人群裡。而來訛錢的那婆子跟男人,此時也抖如篩糠,半天都不敢再出聲。
至於還勉強圍著劉家族長的幾個劉家堂兄弟,再看到劉書來當真叫了衙役過來,那是大氣兒不敢喘一下,唯恐會如林寶茹說的那樣,吃上官司。
說實話,這年頭,平頭老百姓誰肯進衙門裡走一遭?且不說會不會惹上晦氣,就只說他們自個都心虛的很,唯恐縣衙的大老爺當真會管下各家的家務官司。
畢竟,誰不知道,鎮上偷雞摸狗,東加長西家短,便是針尖麥芒的事兒,只要有人告,大老爺都會升堂審問一番。
先服軟的是三叔公一家,他們臉色煞白的訕笑道:“哪個敢在我們劉家的門前鬧事,我老頭子第一個饒不了他!”
“老三,你這.......”二叔公見自家原本最是厭惡林寶茹的三弟,忽然改口,不由詫異的看向他。
三叔公不敢細說自己的擔心,只能小聲提醒道:“書哥兒那媳婦不是好惹的,成親之前,她可是親手壓著個鬧事兒的乞丐告到了衙門,還生生把自家親堂弟送進了大牢裡。”
“前些日子我打聽她的短處時,聽說她那堂弟到現在還沒出來呢。”三叔公瞧瞧看了一眼自家二哥,小聲說道,“她這般心狠,要真鬧起來,能給咱們留情面?”
這些事兒劉家二叔公是不知道,如今突然聽到,心裡頓時掀起了擔憂。
“聽說她還當眾打破過人的腦袋,還同賊人動過刀子......”
二叔公皺眉,再看淡定站在門前的林寶茹時,就有些驚疑不定了。甚至,剛剛還義正言辭附和族長的他,此時就踟躕起來。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她做的兇悍事兒不少,可偏生桃溪村沒幾個人說她的不是......”三叔婆目光時不時掃過林寶茹,小聲嘀咕道,“這心思該多深啊!”
不深,哪能在短短時間裡,哄得劉書來跟劉夫人娘倆一道為她保駕護航?甚至巴巴的捧著她,對於她掌家的事兒半點苛責都沒有!
幾人越想,心裡越擔憂。
這樣的人,再加上劉書來那混不吝的性子,還有出了名護短的劉夫人,他們怎麼會想著能從這老虎口中奪食兒?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