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茹察覺到一直有人跟著自己後,不由加快了腳步,可還沒等她逃開呢,就瞧見迎面過來個腳步虛浮但神色不善的公子哥。
“呦呵,小美人這是去哪啊?”男人一張口就讓林寶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然而,他卻還不自知,只作一副風流模樣用手裡的扇子挑住林寶茹的下巴。
若是上來就是欺男霸女還好說,可偏生他只是這般逗弄。
林寶茹目光看向四周,卻見街道兩邊的攤主皆裝作沒瞧見,更有甚者一對上林寶茹求助的目光直接把頭撇開。
如此一來,林寶茹就明白了,眼前的人定然不是善茬,而且這般在路上調戲民女的事兒也常做了。
她眯了眯眼,考慮著自己的處境。
不過也不等她思量出什麼退路來,後頭緊跟著的倆人也就聚了上來,前後擋著可算把她圍了個結實。
“妹子,你瞧這也晌午了,不如哥哥請你吃個便飯?”說罷,一副酒囊飯袋模樣的男人,就示意擋著路防止林寶茹逃脫的人上前,直接把林寶茹逼進衚衕。
林寶茹一邊掂著手上那摞碗的重量,一邊謹慎的小心想後挪動,待到入了巷口才恍然明白對方的意圖。
她不敢再退讓,畢竟一旦進了暗巷,哪怕眼前這走路搖搖晃晃的人哪怕沒做什麼,怕她往後也再難說清。若是傳到桃溪村,指不定又要讓劉氏跟章氏蹦躂起來。
林寶茹想著自家好不容易脫離了劉氏的掌控跟欺壓,難不成還要給她機會上門找茬?
加上她本來就不是膽小怕事兒的,但凡今兒真傷了人入了衙門,她也不怕在堂上與人對峙。思及此處,她沒再猶豫,直接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揚起被稻草繩捆著的大海碗往逼近的男人腦袋上砸去。
只聽得“咔嚓”幾聲,一個尖銳刺耳的嚎叫聲就沖天而起。接著,剛剛還做地痞流氓狀的趙立,此時臉上滿是血水,就連捂著額頭的手縫裡都有血滴滲出。
那倆跟趙立狼狽為奸的小廝,現在已經被嚇呆了,別說阻攔林寶茹了,就連想扶自家少爺都不敢如何下手去扶。
劉書來過來的時候,正好瞧見那個心機頗深而且跟美人兒沾不上邊的林寶茹,面不改色的把一摞碗砸在趙立腦袋上。
他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有些緊張的自語道:“我的個乖乖,那小身板的小土妞,怕不是個母夜叉吧?”
劉書來看著趙立嗷嗷的嚎叫的模樣,感覺自個剛剛其實不該擔憂林寶茹會不會被欺負。
然而沒等他回過神來呢,就見著自己想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林寶茹,一腳踹在了想要上前教訓她的趙家小廝身上。
“我看誰還敢過來!”林寶茹捏著碎開的碗片,神色不善的看向趙家小廝,就像是被惹怒的豹子,渾身帶著讓人驚怕的孤勇,冷笑著說道,“青天白日底下想做齷齪事,還有沒有王法了!難不成,你們以為自個就是王法不成?”
趙家小廝看著急紅了眼的林寶茹,剛想搭話,卻聽得她竟然把自家常叫囂的說辭喊出來,當即就不知道該怎麼搭話了。
“咱們老百姓頭上的天,可是皇家的天,哪容得下你們一群不知哪來的地痞無賴玷汙!你們若敢說自個就是王法,趕明兒我就是爬都要爬到官家大老爺門前告狀!”哪怕林寶茹現在心裡是惶恐的,可面上卻絲毫不見慌亂。她緊緊攥著手裡的碗片,任由碗片的邊緣扎的手心發疼。
這回趙家小廝是當真不敢接話了,他們平日裡囂張也就是仗勢欺人罷了,若是扣上個不敬皇家的罪名,那事兒可就大發了。
哪怕他們沒經歷過那種事,可也在戲文裡看了不少,但凡是蓋上皇上的名頭,指不定就是砍腦袋的事兒。
林寶茹看著有些傻眼不敢動彈的小廝,心裡略微放鬆了些。說實話,她哪裡不知道自己的話只是唬人用的。畢竟天高皇帝遠,京城裡的貴族們哪有閒空管窮鄉僻壤裡調戲民女的戲碼!
所以她剛剛在呵斥那些小廝的時候,還真沒一點把握。卻沒想到,這幾句話還挺有用。
然而不等她挪動步子,疼的只差在地上打滾的趙立已經緩過神來,指著她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個鄉野村姑嚇唬誰,老子舅舅還是知州呢,別說搶你當姨娘,就是打死你,也沒人敢說一句不是!”
“來啊,給老子抓住這個臭丫頭!”
他這麼一喊,讓兩個被林寶茹鎮住的小廝瞬間醒神。自家少爺的舅舅可是知州,這丫頭就算想上告,怕也出了不州府的地界。況且,她能告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