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景她何等熟悉,上一世趙輕煙可不就是這麼陷害她,才讓她功虧一簣的?
“閉嘴。”姜念菡一個手刀利落地擊在許雲良的後頸處,而後隨手揀了件外袍蒙在他的頭臉上。
雖說身在系統中,她從前學的拳腳功夫倒是都還在,女子氣力小,但只要找準了力道和穴位,重擊之下還是足以讓人昏迷一陣。
許雲良是何等人,系統並沒有詳細告知,但既然是夥同他人陷害自己,就必然不能手軟。若是她沒猜錯,不出片刻,要陷害自己的人就要現身指摘自己與人私通,喪盡清白。到時候,多了一張嘴添油加醋,局面更難掌控。
如她所料,掐指數了不到一刻鐘,門外便傳來了紛迭的腳步聲。
因在警校受過專門的訓練,姜念菡的耳力、視力以及嗅覺都相當靈敏,她聽得出來人至少有六人以上,從越來越濃郁的脂粉香可以判斷,其中多數為女子,另外還有三人腳步穩健有力,應是中氣十足的男子。
腦中“叮”地一聲,系統:玩家姜念菡,第一個支線任務——扭轉局面,自證清白。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夾雜著叮叮噹噹的環佩脆響,隨後,臥房的門吱呀一聲被人用力推開,一個婦人訝異的聲音傳來:“呀!菡兒,你怎麼......作出這般不體面的勾當?!”
說話的婦人個頭矮小,體態卻風滿,一件墨綠色窄身如意羅裙被她撐得鼓鼓囊囊,白皙的圓臉兒上妝容淡雅,此人正是她的嬸孃,人稱芸娘。
姜念菡幼年喪母,與她的胞姐姜念薇都是由芸娘帶大的,直至姜承林又娶了芸孃的孃家表妹荊珏做填房,她才回到姜家大房的院中教養。
隨後進門的有她的父親姜承林,有芸孃的一雙女兒姜蘭芷與姜柳兒,也就是她的大堂妹和二堂妹,還有她的繼母荊珏。
眼下境況雖然尷尬,姜念菡卻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察言觀色一番。
從前的十五次失敗告訴她,後宅之中身陷囹圄是常有的事,頭等要緊的便是穩住心神,在此之後,才能透過蛛絲馬跡發覺對方計謀的破綻。
“二堂姐,沒想到你和許表哥竟已經......”姜柳兒睜大了一雙亮晶晶的圓眼,接著芸孃的話咂舌道。
她頂多十四五歲的年紀,還扎著小姑娘的雙環髻。乍一看還未脫了稚氣形狀,但仔細看來,她那鵝黃小衫下頭的身子曲線卻不一般,抹了胭脂的嘴唇豐盈飽滿,儼然初長成的花骨朵兒,嬌豔而不自知,只待有心之人採摘。
在場的女眷,唯她年紀小,故此她一面嘴裡驚叫,一面卻上前一步,毫不避嫌地掀開了薄紗制的床簾,讓床上的兩人徹底暴露在眾人面前。
一個是隻著中衣的姜念菡,一個是赤著上身的許雲良,滿室的荒唐光景,看得已到了知事年紀的姜蘭芷羞紅了雙頰,只往母親後頭躲。
七人之中,神色各異,不過,她幾乎可以斷定,此事必然與芸娘和姜柳兒脫不了干係。
芸娘是第一個推開門,開口指摘她的人,按理說,姜承林和荊珏均在場,輪不到她一個做嬸孃的率先開口呵斥。
更何況,這紅木大床外頭掛著層層紗織的帷帳,芸娘一個後宅女子,哪裡就得那千里眼,看得出她姜念菡在做些苟且之事?栽贓之心未免太過急切,反倒露了馬腳。
就在她思索之際,姜承林的怒色已經收斂不住。如他這般的武家之後,親眼目睹親生嫡女這般光景,即便是當下立即拖姜念菡出去家法伺候,她也不覺奇怪。
但姜承林只是重重地嘆了一聲,面色雖然慍怒,卻並沒有如姜念菡所料想得那般暴跳如雷,可見這是個相當疼愛女兒的父親。
“父親,母親,嬸孃,我並未做什麼苟且之事,今日所見,全是有心人栽贓陷害。”姜念菡不動聲色地理了理凌亂的鬢髮和衣襟,而後神色泰然地下了床榻,毫無羞赧地與姜承林對視著。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今日咱們幾個長輩都看見了你與許家公子的私情,你還能抵賴不成?”芸娘見她鎮定自若,聲音愈發尖銳,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姜念菡卻全不在意。
前面幾世的經驗告訴她,愛叫喚的狗,往往都是虛張聲勢,芸娘叫得再響亮,將軍府做主的還是姜承林。
她微微睜圓了一雙杏眼,訝異道:“先前我還不知,到底是何人有心陷害我,如今倒是有些困惑了。這床上帷幕重重,連個人影都看不清楚,嬸孃剛推開門,怎就看得出我不是在臥床休息,而是行什麼苟且之事?二妹妹上來便說我與表哥有私情,可這床上的人臉都蒙著,又是如何得知,此人必定是表哥?莫不是你們二人有大神通,早就知道今日會有此事發生?”
先前發覺自己被人設套,她特意將許雲良的頭矇住,就是為了讓陷害之人不打自招,好先發制人!
果不其然,姜柳兒自知失言,嬌媚的面頰泛上了紅暈,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往芸娘身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