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公子,您還是快些上樓吧,這位姑娘不知怎了,竟在店中撒潑,萬一衝撞了公子,我們實在是不好交代啊!”小旭沒好氣的瞅了陸夢箋一眼,仍對尤子期做出恭請的姿勢。
“小哥言重了,小女子不過想得到一些應有的權利而已,並無惡意。”陸夢箋脫口而出,一時竟將現代人維權的話說了出來,心中咯噔一下,極力維持著淡然的表情,可內心早已翻江倒海。
這句話卻令尤子期一愣,他活這麼大還沒有哪個女子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宣稱要爭取權力,而且還是應有的,難免有多看幾眼,越發感覺面前女子異於尋常女子,即使面對他還能這樣不卑不亢面不改色,最重要的是竟然沒被他的美色吸引的女子,實在難得,只可惜相貌實在普通了些。
如此想著,尤子期眯起一雙桃花眼,眼含微波的將臉湊到陸夢箋面前,輕佻的舉止令陸夢箋蹙起眉頭。
“小姐,今兒本公子高興,不若你隨本公子一道往樓上去,看中了哪匹,本公子送你如何?”尤子期說著便欲用手中的摺扇將陸夢箋的臉抬起來,卻被嫌惡的躲開來。
“公子請自重,”陸夢箋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抬起頭來正視尤子期,眼波平淡如水,“公子身份高貴,小女子不過一介草民。某雖不才,卻也知高低貴賤之分,虎豺殊途之理,若被外人知曉,且不知會有何等非議,故而不勞公子費心了。”
尤子期聽聞話裡話外全是兩者身份的差異,臉上的笑瞬間消散,“本公子既已許諾,豈會在意他人胡扯閒言,更何況關於本公子的風言風語多的很,再添上一料也無妨。今日本公子偏要送布匹予你。”
“那就多謝尤公子好意,不過今日我只是過來挑選些合適的布匹,等過些日子再來買回去,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領了,”陸夢箋說罷,再不顧尤子期詫異的目光,信步走到李嬸面前。
“喂,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論如何今日你必須跟本公子到樓上選布,”尤子期微慍,他見過的哪個女子不是對他言聽計從,這般吃癟還是頭一遭。小旭從沒見過尤公子發脾氣,也便慌了神。
“尤公子,您還是留著自己用吧,別人的東西恕小女子無福消受。告辭!”陸夢箋向李嬸遞了個眼神,兩人默契的往外走去。
尤子期身邊的小廝生怕主子衝上去,一邊一個死死拉住袖子,將他釘勞在原地。
走到門口,陸夢箋突然回過頭,“今日多謝尤公子好意,只是還要奉勸公子一句,富比千金有盡時,勸君莫做羽林郎!”
看著陸夢箋的身影自門口消失,尤子期無奈的看看左右,“疾風、勁雨,還不快鬆手,本公子怎麼可能對一個女人動手!”
繼而轉身拍打著衣衫,往樓上走去,耳中卻回想著那女子臨走時所說的兩句話,卻對最後一句羽林郎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剛走到樓上,他便再也沒了心思考慮。
剛在二樓站穩,就見穿著一身桃粉色衣衫的女子驚呼一聲,衝著尤子期便撲了過來……
經過這一鬧,陸夢箋徹底沒了買東西的想法,本打算買完布再買些花種和生活用品回家,可如今只怕要空手回家去,想不到古代商鋪也如現代一般,欺貧愛富。李嬸看出陸夢箋情緒低落,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好默默站在一旁。
“李嬸,都怪我,害你也買到合意的布料,這附近哪裡還有布店,我們再去那裡看看吧?”陸夢箋靜下心來,這才發覺李嬸也仍是兩手空空。
“沒什麼,我本也沒相中他們家的布,原以為他們家是老店,名聲好,可沒想到也這樣欺負人,林娘子,你別生氣,”李嬸撫著她的背安慰道,忽想起方才在毓秀布坊時聽到的對話,“對了,夢箋,你如今已是成了親的人,以後便要自稱奴家,這在外還好,若是在村裡被那些愛嚼舌根的人聽見了,不知又要在背後扯什麼么蛾子了。”
陸夢箋點點頭,調皮的吐吐舌頭。
一輛平板馬車拉著兩隻撐有泔水的大木桶,碌碌自街上駛過,陸夢箋抬頭看時,忍不住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