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20
陸夢箋正‘欲’繼續發問,自街邊走來一位老太太,直奔攤位而來。
“順子,別說了,有來買東西的,”絡腮鬍一聲吆喝,聚在一塊的小販瞬間一鬨而散,全都回到了自家的攤位前。
“夢箋,我們還是走吧,興許他們說的不是林公子呢,再說,林公子從村裡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嘛,”見陸夢箋立在原地發呆,李嬸只得用力拉著她往別處走去。
老太太顫巍巍的將幾棵白菜翻來翻去,沒了‘門’牙有些漏風的說道,“順子,你又跟這兒瞎編了吧,你啊就知道編故事唬些小丫頭,難怪這麼老大不小了還找不到個媳‘婦’!”
“婆婆,我這哪是瞎說啊,都是在城裡傳遍了才傳到我這裡來的,再說我不找媳‘婦’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多省事,您還說呢,讓您給幫忙做媒,我這連一個小媳‘婦’的影兒可都沒見著呢!”順子嬉皮笑臉的將幾棵白菜直接塞到老太太手中,“這幾棵菜就直接送您了,就當以後做媒的錢了。”
老太太接過菜,咧開沒了‘門’牙的嘴,“你這小子成天沒個正形,幾棵白菜就想買個媳‘婦’,算盤打得真是好喲!以後別整天說些個有的沒的,成天就知道瞎編,哪個小媳‘婦’敢跟你。”
“哎,婆婆,今兒我說的可都是真的,我對天發誓,這可是我一個在林家當差的兄弟親口說的!”順子信誓旦旦,作勢便要舉起左手,反而被老太太一巴掌拍下來。
“這青天白日,發什麼誓,不過林家大少爺也真是可憐,這麼年紀輕輕就……”老太太悲哀的嘆息一聲,轉身離去。
陸夢箋‘腿’似灌了鉛般,被拉著走了許久,回頭看時才發現走了不過百十米,卻已是氣喘吁吁,在路邊找了塊石頭坐下來。
“李嬸,你說先生會不會真的……”
“呸呸呸,”李嬸突然捂住陸夢箋的嘴,一邊往地上假裝吐著唾沫,“夢箋,這話千萬不能‘亂’說,你放心吧,我看吶林公子肯定好好的,說不定我們回家時,他早已在家等著了。再說林公子怎麼可能同那個林家扯上關係。”
然而陸夢箋卻心知肚明,當日林岱莫不顧虛弱的身體,一早便‘摸’索著進城,甚至直接昏倒在半路,全然是因為聽聞了石頭記的訊息。今日那人口中的林家恰恰就是石頭記的林家,而林岱莫也正是三日前離家,這一切怎可能只是巧合!
想不到,在一起生活那麼久的一個人,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不過幾日時間竟從此‘陰’陽兩相隔,實在令陸夢箋難以接受。
但看著李嬸關切的目光,陸夢箋不得不強打起‘精’神,擠出一絲笑意,“就是,我們家先生一向是有福氣的,再說這種市井流言怎麼能信呢。咱們還是先去買東西吧,現在已經快到晌午了,我的腳力弱,要是走得慢了興許天擦黑才能回去呢!”
“可不是嘛,咦,我記得這附近有家布店的,咱們先去買布,買完布再去那邊看看,家裡的鹽巴也快沒了,還得再添一些,”李嬸皺著眉頭‘摸’‘摸’懷中的荷包,昨晚忠兒一聽說要進城,興奮地傻笑了一晚上,夜裡說夢話直叫‘肉’包子,哈喇子流了一枕頭。
可豬‘肉’那麼貴,買完布再添置些其他的,荷包裡的銅板怕是連一兩豬‘肉’都買不到,雖然李大壯咬咬牙將存在櫃子裡的那小半兩銀子拿了出來,卻又被李嬸硬著心放了回去,路過豬‘肉’攤時,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糾結的神情全然被陸夢箋收在眼中。
走了不久,便來到一家布店,‘門’頭佈置的有些簡陋,但店中卻另有乾坤。
大捆的布匹摞在櫃檯上,靠近‘門’的大多以灰黑為主,價格也較便宜,但越往裡走顏‘色’越‘豔’麗,不過都是些質地粗糙的布匹。
李嬸站在‘門’口,一會‘摸’‘摸’灰‘色’的那匹,一會又看看黑‘色’的那匹,心下猶豫不定,一把拉過陸夢箋,“夢箋,你過來看看,給忠兒他爹買這種好還是黑‘色’的好?”
“灰‘色’的吧,沾了灰也不會太顯眼,”陸夢箋指著那匹灰‘色’的,心下卻思量起該給林岱莫做件什麼顏‘色’的衣服。李大壯常年在田中,自然沒有那麼多講究,只要夠結實耐穿便夠了,可林岱莫卻不似這些粗人,雖說如今再不是那家中的翩翩少爺,可對於儀表仍舊不敢馬虎,這下反倒令陸夢箋有些為難。
趁著李嬸為忠兒選擇布匹的空當,陸夢箋又往裡走了幾步,卻仍舊沒有稱心的布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