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孫太醫,眾人皆知他是太醫院的老泰斗,雖然平素看似和藹可親,但卻極少敢有人上前攀附,不單是因為他醫術方面令人仰止,更因為他曾經還有一段黑歷史,令聽者望而生畏。
孫太醫同霍雙城自幼一起長大,後來霍雙城到邊疆征戰,孫太醫當時出師未久,於是請命成了隨軍醫生。兩人在戰場出生入死,後來有一次,霍雙城落入圈套遭敵人圍剿,孫太醫愣是不顧旁人阻撓,以毒氣硬硬闖出一條生路,也是從那次起,霍雙城身體遭到毒氣侵襲,雖及時得到了救治,但是體內臟腑損傷,身體狀況仍舊每況愈下。
後來孫太醫進宮入了太醫院,霍雙城幾年後告病辭官,兩人之間的感情卻隨著時間越發深厚。
“你都知道什麼?說來聽聽,”霍雙城靠著椅背微閉著眼睛。
“還記不記得三年前,我派一個小太監來給你送‘藥’,在沁心院‘門’口遇見個小丫鬟。”孫太醫慢悠悠的說完,整理整理思緒。
“那麼久遠的事情,我怎麼會記得,你說重點。”
“你看你,還是那麼急,跟你說了多少次要平心靜氣!說到那小丫頭,後來我聽完小太監的描述後,心中突然想起了已逝的夫人。”
“勤勤?”霍雙城直起身子,語氣詫異。
“你聽我慢慢道來,後來我又悄悄派人調查過,可是卻再也沒有見到過那小丫鬟,”孫太醫說完,見霍雙城的臉‘色’越來越差,心中也很是惋惜,他每次提到勤勤,總是難免傷心。有些人,即使是時間都無法抹去她在愛裡的印記。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提起,唉,轉眼勤勤已經走了那麼多年。”
“不過上個月,我卻好像又看到了那個‘女’子,不得不說,從遠處看時,那‘女’子真是同勤勤長得一模一樣,只是比勤勤更加年輕,勤勤若是活到現在,也有四十歲了左右吧。”
“勤勤嫁給我時,才十八歲,正是大好的年華,轉眼已經二十又一年,只可惜我陪她的時間,連個零頭都不足。”霍雙城嘆口氣,勤勤同他是典型的老夫少妻,從下定禮到成親,不知多少人引論紛紛,可勤勤卻對自己滿懷希望,只是他帶給她的失望遠遠多於希望,每每想起,他總是滿心遺憾。
“你是欠她的,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也該放下了。”孫太醫嘆口氣,接著剛才的話題說到:“那次康少爺出征前,你哮喘正好發作,途徑康少爺的院子時,我看到一名‘女’子在‘門’口張望,所以就好奇多看了一眼。再後來到沁心院‘門’口,竟然又看到這‘女’子,正俯身在水缸前,我本想走過去一探究竟,可是視線被人擋了一下,再看時人影就消失了。後來我取來水,並未發現有毒‘藥’的跡象,而且後來你的病情也所以也確實得以好轉,所以也未再深究。”
“這麼重要的事,當時你怎麼沒說!”霍雙城怒目圓睜,差點跳起來。
“若是告訴你,就你那‘性’子會坐等著別人來害你?萬一打草驚蛇怎麼辦,所以我想在確保你的安全的前提下,再調查一番,等水落石出再告訴你,可是,整整一個月,這個‘女’子卻像是失蹤了一般,再沒有出現過。”
“你的意思是說,她可能往水缸中放了什麼東西?”
霍雙城搖搖頭,若是有人蓄意要害他,他怎麼還有機會坐在這裡,又或者,是為了報復?
“今日悠悠中毒,是早餐的原因,一則豆漿夾生,二來,油條中似乎放了其他的東西,所以才引起急‘性’中毒,”孫太醫說完,納悶的託著下巴,按理說在霍府中,怎麼會有夾生的豆漿呢?
“府中怎麼會有豆漿,勤勤最討厭豆漿,所以府中早就二十多年沒出現過豆漿了。”孫太醫話裡有話,霍雙城這才意識到,霍府中似乎已經有人開始蠢蠢‘欲’動了。
“孫老弟,你就直接說吧,你想到什麼了。”霍雙城直直地看著孫太醫,他們兩個在一起一輩子了,孫老頭的脾氣還是這樣彎彎繞繞,真難想象一個脾氣火爆一個九曲八繞,兩人是怎麼忍得了彼此的。
“府中有不乾淨的人,從你中毒開始,我就已經開始留意你身邊的人,除了你那位二姨太,似乎還有另一個人暗地裡窺視著你,我懷疑此人跟勤勤有關。”孫太醫說完,霍雙城半晌沒有說話。
“如果真的跟勤勤有關,我死也無憾了……”霍雙城幽幽說完,室內陷入一片寂靜。
小院之中,‘春’桃正賣力的刷洗著早上被悠悠‘弄’髒的‘床’單被褥,陸夢箋哄悠悠睡著後,來到院中,幫‘春’桃搓洗衣物。
‘春’桃心事重重的敲打著‘床’單,見陸夢箋伸手幫忙,變得越發煩躁。
她咬著嘴‘唇’,恨不得將‘床’單敲出個大‘洞’來,陸夢箋見她一反常態,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問道:“‘春’桃,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春’桃目光躲閃,臉上的表情越發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