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這一趟京城之行,她經歷了太多太多,一時間心(qíng難平。如今回家的念頭反而越發的強烈起來。
“柳姑娘,前面兩州交界之處好像不太平啊。”宋副將說著,手搭涼棚朝前面看看,道:“你瞧那山勢,緩中帶峭,林木茂密。一般這樣的地方最容易有綠林漢子出入。”
宋副官所說的綠林漢子,其實指的是一些不欺負老百姓,只劫官商的路匪。
這種路匪自詡“俠盜”之名,說是隻做劫富濟貧的“買賣”,倒是不怎麼討厭。
不過,盜就是盜,匪就是匪,縱使官府有不少汙濁之人,貪墨了許多不義之財。
可畢竟過往的官銀也是來自老百姓的血汗。若是給這些路匪劫走了,多數官員都不敢上報,以免上頭怪罪他們,就會掉回頭再向百姓狠狠的收繳一筆銀款,以補齊丟失的官銀。
這樣一來,反而更增加的百姓的負擔,說起來這些路匪也連帶的禍害了百姓。
而宋副官雖然滿(shēn的戾氣殺威,但那都是戰場上衝鋒陷陣,奮勇殺敵造就的。所以在他看來,男人有膽識、有功夫就應該上陣殺敵,這些路匪妄稱什麼俠盜,卻不算是個男人,很是瞧不上的。
如今到了這裡,宋副官不想惹事,卻也不懼事,所以只是對蘇瑾瑤稍作提醒,就帶著蘇瑾瑤朝前走去。
蘇瑾瑤也留意了一下兩邊越來越近的山勢,發現果然是樹木茂密,如果在樹林裡埋伏上幾十個人,一時間還真是難以發覺。
而且自山腳下是緩坡,適宜馬匹行走。但越往上地勢越險峻,外來的人是很難長驅直入,直達山頂的。這樣的地利確實是易守難攻的地方,難怪宋副官說這種地方會有綠林漢子了。
宋副將見蘇瑾瑤放慢了速度,還在不斷的打量這裡的地勢,就笑道:“柳姑娘不用擔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是,那就有勞宋副將了。”蘇瑾瑤說著,眼睛卻無意間瞄到了一點亮光。
蘇瑾瑤的心思一動,暗自朝那個方向多看了幾眼,就發現還有幾點寒芒在那個方向微微閃動。
蘇瑾瑤便對宋副將使了個眼色,朝那邊努了努嘴。
山賊和宋副官認識
宋副將順著蘇瑾瑤暗指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點點光亮。把嘴角一撇,道:“還真是有人,那是背後的刀面反(shè的陽光。”
蘇瑾瑤就輕笑道:“是啊,揹著把大刀,也不藏好了,晃得人家眼睛疼,不是明擺著暴露那邊有人嗎?”
宋副將眉頭皺起,道:“或許,這不是無意中暴露的,而是他們另有目的。”
又看了幾眼,宋副將拉住了馬頭,朝那個方向拱了拱手,道:“在下宋義銘,京城人士,受人之託送這位姑娘回南平州老家的。還望各位好漢高抬貴手。”
說罷,宋義銘將他掖在腰間的錢袋扯下來,用手掂量了一下,隨手擲在了地上,道:“宋某人一路遠行,從漠北到此地,時(rì頗多,盤纏所剩無幾,只能請兄弟們喝點小酒了。”
蘇瑾瑤也拉馬停下,跟在宋義銘旁邊。但她卻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那寒芒閃爍的幾處。
按理說,宋義銘話說的大氣,事做的也漂亮。不僅主動留下了買路錢,而且還是把錢袋子都留下來了。這夥人如果真的能夠成為“綠林”,起碼不應該再為難了。
可話也說完了,錢袋子也扔了,卻仍舊不見對方的動靜。
宋義銘對蘇瑾瑤道:“柳姑娘,我們走。若是(qíng況不對,你就直接闖出去,我留下與他們周旋。”
蘇瑾瑤“嗯”了一聲,催馬走在了前面。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推辭謙讓的道理,何況宋義銘本來就是要送她回來的,蘇瑾瑤說留下與他同進退,也不合適。
只是,蘇瑾瑤催著漠雲向前跑,跑了沒有幾步漠雲就一聲嘶鳴,突然停了下來。
蘇瑾瑤眯了眯眸,覺得漠雲通靈(xìng,這些天都和自己很親近,應該不是又在耍(xìng子。定睛往前一看,就看到地上隱約也露出金屬的光澤。
蘇瑾瑤回頭對宋義銘道:“宋叔,我們怕是走不了了。”說完,蘇瑾瑤跳下馬來,示意漠雲不要動,她小心翼翼地朝前面走過去。
就在漠雲停下的位置稍微向前一點,有幾條絆鎖被埋在浮土裡。如果漠雲剛剛直接向前,絆鎖絆住了馬腿,漠雲可能就會摔倒。
然後蘇瑾瑤又看到地上埋了幾根長釘子。釘子尖露出一寸有餘,磨得十分尖銳,但是為了掩飾用浮土和草葉蓋了一層。
這樣的陷阱可是極其(yīn險歹毒的,如果馬踩上絆鎖就會摔倒,可能還會把馬背上的人也掀下來。而不管是人還是馬,只要倒在那些倒插的釘子上,就算不死,也必定是滿(shēn刺出幾十個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