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蘇瑾瑤想要說她是因為遇到了二皇子,心中糾結不去的是自責。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道:“我沒事,起碼我還活著,我能做的遠比你想象的更多。”
說完,蘇瑾瑤轉(shēn又要跑,古學斌又將她拉住了,道:“瑾瑤,如果你執意要去,最起碼吃點東西再去啊。”
蘇瑾瑤急著問道:“那你這裡有準備好的飯菜嗎?”
古學斌一梗,搖頭道:“我立刻就命人送過來。”
蘇瑾瑤掰開古學斌拉住自己的手,道:“澈,我現在就要去看看,早去一刻,就能多救一個人。飯在這裡放著,我很快就回來吃。”
蘇瑾瑤說的“很快就回來”結果古學斌足足等了三個多時辰。當古學斌揣著兩個饅頭去找蘇瑾瑤的時候,就看到她滿(shēn是血,手上的血已經乾涸到滲進指甲縫裡去了。
而她還沒有停歇的意思,還蹲在一個士兵的板(chuáng前,用手裡的匕首給他清創。每割幾刀,就再次捻動一下刺在那個士兵(xué位上的銀針。那銀針應該是止疼用的,否則這樣用匕首清創,能夠硬挨下去的人實在沒有幾個。
古學斌走過來,站在蘇瑾瑤的(shēn後。並沒有打擾她,只是靜靜地陪著她。
直到蘇瑾瑤給這個士兵把傷口包紮好,站起(shēn來,古學斌才輕柔的叫她一聲:“瑾瑤,可以休息一會兒了嗎?”
“還不行,那邊還有十二名需要立即手術的。”蘇瑾瑤說完,朝另外的一個帳篷指了指,然後道:“我已經給這些傷員分了類,需要及時救治的,可以稍微等一等的,和可以交給其他人的。那邊的十二個也是非常緊急的(qíng況,我要立刻趕過去。”
說完,蘇瑾瑤就繞過古學斌,朝著她說的另一個帳篷跑去。古學斌因為蘇瑾瑤的話著實震驚了一下,忙了三個多時辰,還有十二個需要立即救治的?那蘇瑾瑤糾結忙到了什麼程度?
也不再顧及什麼太子的(shēn份了,古學斌就跟著蘇瑾瑤去了那個帳篷。
掀起簾子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裡面的(qíng景看起來更是慘不忍睹。血,遍地都是;人,慘哼連連。
不是不想痛呼,實在是因為已經疼痛到無力,叫也叫不出來了。
老軍醫的大弟子蹲在一個(chuáng邊,也是滿手鮮血,手裡的銀針都有些彎曲了。
他一見蘇瑾瑤過來,就好像是見著了救星一樣,急著道:“柳姑娘,你總算是來了。這幾個血已經止住了,但是斷肢需要切除,我……我完全做不來。那邊(chuáng的那個已經暈厥過去了,只怕……柳姑娘你看先救治哪一個?”
說完,軍醫的大弟子才看到跟在蘇瑾瑤(shēn後,進來的古學斌,趕緊站起(shēn來,叫了一聲“太子(diàn下”。
古學斌擺擺手,道:“不必多禮,我只是來看看傷員的(qíng況。”
蘇瑾瑤回頭看了古學斌一眼,走過來朝他搖搖頭,低聲道:“其實,這幾個才是最危險的。我不是有意把他們留在最後,而是他們的(qíng況最複雜,我要先把難度最大、但希望最高的幾個救活,然後才是他們。”
蘇瑾瑤說完古學斌就懂了。蘇瑾瑤所說的分類並非是從難到簡,而是按照可以救治的程度,哪個最重但也最有希望活下來,就先救哪一個。
至於那些幾乎是重傷不治的,(qíng況特別複雜的,只好留到最後。到了這個時候,就真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古學斌默默地點頭,悄悄把手裡的饅頭收進了袖子裡,問蘇瑾瑤道:“需要什麼助力?我可以再調配人手過來。”
古學斌不會治傷,他的(shēn份也絕不(yǔn許他那樣做。並非是他不想救,而是(shēn份也代表著運籌帷幄的最高指令。他如果只專心救人這樣的小事,其實並不合適做一個合格的主帥。只有在關鍵時候做最妥善的調配,才是最高將領應該做的事(qíng。
而現在,古學斌覺得他所能夠盡力的,就是找人來幫助蘇瑾瑤。
蘇瑾瑤卻搖搖頭,道:“小五已經做得很好了,他去取藥很快就回來。一會兒他給我做配合,我們儘可能多的完成幾次手術。”
說完,蘇瑾瑤忽然想起了什麼,對古學斌道:“我將那把連擊弩給營裡的工匠送過去了,希望他能夠按照這樣的結構再製出幾把來。如果真的能夠成功的話,我們的武器威力將會大大的提高。你把弩機拿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鐵手岑的製作圖紙什麼的?如果有的話,你可以把工匠叫過去,面授於他。”
古學斌聽了卻搖了搖頭,道:“瑾瑤,天下只有一個鐵手岑,若是他打造的暗器那麼容易模仿製作的話,也就不會有他的威名遠播了。二十多年來,縱使他隱居不出,也從未被人超越過。”
蘇瑾瑤聽了只得搖搖頭,道:“確實,有些東西是無論如何都仿製不來的。”
古學斌道:“不過我可以釋出訊息,召集天下的能工巧匠來試著改進弩機的功能,也許在不久之後,會有好的連擊弩製作出來。就算比不上鐵手岑的這一把,起碼也能提高不少的威力。”
蘇瑾瑤聽完點頭一笑,道:“那就勞煩太子(diàn下了。”
正說著,小五從外面掀起簾子進來,看到古學斌也是一愣,繼而馬上就要下跪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