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算是給古夫人一個臺階下,古夫人的臉色這才微微好了一些。
蘇瑾瑤又道:“只不過我也是一個普通的主顧,留下銀子、取走匾額,掛上之後兩年多都平平順順的,也就把這件事淡忘了。若不是後來有了這麼一遭變故,我也不會過多的去查證做匾額的人是誰。只是後來我再去找人的時候,就見閉門閉戶,人去樓空,一問之下才知道,那位刻字的先生已經離世了。他的師妹也傷心離開,從此不見蹤影。”
“走了?過世了?”古夫人一愣,放在桌上的手指頭微微的哆嗦了一下。這雖然是個小小的細節,但蘇瑾瑤還是注意到了。
過了一會兒,古夫人抬起頭來,問蘇瑾瑤道:“你確定那人是……過世了嗎?”
蘇瑾瑤搖搖頭道:“我只是打聽到了這個(qíng況而已,卻沒有去查證過。究竟對方是躲開了,還是真的有了變故,與我救我父親和朋友關係都不大了,所以就沒有繼續追查下去。”
蘇瑾瑤說的是實話,當時她救人心切,雖然知道找到那刻字的師兄妹二人可能會有幫助,但是沒有絲毫線索、又完全不認識那兩個人的(qíng況下要找到他們,時間上不(yǔn許,人力、物力也都達不到,因而就放棄了。
古夫人聽了,勾起嘴角笑了笑,但是誰都能看得出來,她的笑容特別的牽強。
蘇瑾瑤轉頭看看(shēn邊的古雪綺,拉了拉她的手道:“雪綺,我也吃飽了,不如你陪我到院子裡走走吧?”
古雪綺也是聰明伶俐,當然能夠看出孃親的表(qíng不對,顯然是心中有了什麼事(qíng不便說出來。因而便點點頭道:“好,我也吃飽了,咱們出去轉轉。”
兩人說好了,又和古夫人打了個招呼。古夫人確實心中有事,蘇瑾瑤和古雪綺要出去也合了她的心意,便點點頭,微微頜首算是禮貌送客。
蘇瑾瑤和古雪綺出來,在紫薇閣後面的小亭子裡坐下,古雪綺就拉著蘇瑾瑤的手,和她道歉。古雪綺和蘇瑾瑤道歉,說道:“瑾瑤,對不起,沒想到我孃親當年留下的幾個字,就給你家帶來那麼大的麻煩。”
蘇瑾瑤聽後一笑,道:“這件事上次二皇子提起的時候,我們已經說過了,就不要再提了。何況,出事的原本不是那幾個字,而是別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這是我們逃不過的。”
古雪綺又道:“我孃親本來也是想要和你說一聲對不起的。畢竟你們只是普普通通的小山村,突然出了這樣的事(qíng,一定對你們家的影響特別大。只是我也從來沒有看過孃親那麼失魂落魄的模樣,好像她真是對臨摹她字的事(qíng比較擔心。”
古雪綺還以為,古夫人是因為有人臨摹她的字跡所以才不高興的。
蘇瑾瑤聽了也是一笑,道:“其實我更想知道,你孃親手帕上繡的那個紅蓮是怎麼回事?很好看的一朵蓮花呢,是不是有什麼寓意?”
說完,蘇瑾瑤又擺手道:“若是古夫人的閨名,那就算了。我不敢唐突了夫人,只是隨意問問而已。”
古雪綺擺擺手道:“不是我孃親的閨名。我孃親姓佟,名敏之,而紅蓮是她的號。當年她與另外的兩位姐妹和一位師弟一起,被稱作是京城四傑。”
古人有名、有字、有號,越是有才(qíng,這號的名頭比真正的姓名還要大。
看來古夫人當年也非等閒之輩,居然還能有“四傑”的稱號。這應該就和現代的市級文明青少年差不多吧?
古雪綺又道:“我孃親為首,號紅蓮。後面還有紫瓊、丹桂、青梧。”
蘇瑾瑤點頭讚道:“真是雅緻。不知道另外的幾位,如今又在何處?是不是也和你孃親一樣,或是做了宰相夫人,或是功成名就?”
古雪綺聽了卻又搖搖頭道:“丹桂與青梧特別要好,應該是結成了一對(ài侶,但這兩人才氣隨高,卻沒有什麼家世背景,後來便離京返鄉了。至於紫瓊……我聽孃親每每提起,都是嘆她紅顏薄命。聽說四傑之中紫瓊的才(qíng最高,模樣最美,和孃親的感(qíng也是最好的。”
說到這裡,古雪綺一拍巴掌,道:“對了,我們三年多以前在官道上見面的那一次,就是我孃親打聽到了紫瓊的下落,找尋過去的。只是找了一圈也不見蹤影,無奈帶著我們姐妹二人又回了京城。回來之後不久,我娘便聽說紫瓊已經過世了,只留下了一個女兒。但她女兒(shēn在何處,卻並不知道了。”
蘇瑾瑤聽了點點頭,微微思量著。她總覺得這件事似乎有些玄妙,有著某種千絲萬縷的聯絡。可是究竟聯絡在何處,她又摸不著頭腦了。
有些事(qíng,也是不能妄自猜測的,一個猜不好牽扯太大,惹下的是非就難以脫(shēn了。
又說了一會兒的閒話,蘇瑾瑤便和古雪綺回去了。向古夫人告辭,今天的宴會也就算是結束了。
古夫人面色已經恢復了正常,但眼神還有幾分的閃爍,可見那匾額的事(qíng對她的衝擊還是比較大的。
蘇瑾瑤說是要走,古夫人客氣的起(shēn要送。蘇瑾瑤道:“古夫人留步,讓雪綺送送我就行了。夫人相送、萬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