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無法想像殺伐果斷的高天成會有這一面,有時懷疑他是不是受傷然後發燒燒得大腦短了路,但是我知道,我們都知道,他不是。
而且,我愛上了跟他在一起的那種感覺,我總一次又一次陷入他的熱情裡,似不能自拔。
那時就想人有時應該學會認命。而且,我覺得高天成說得對,如果張若雷現在已經清醒,如果他愛我,則他一定會來找我,千難萬險也會來。
蕭晗跟張若雷大婚的日子很快來到,那天清晨起來,高天成有點兒躁動不安,看我看得特別緊,寸步不讓離開。我開始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後來才曉得他的意圖。
“我讓萬茜幫我準備了禮金,她代表咱們兩個去。”我對他說。
他看著我,不說話。
這時候我想行動應該比任何語言都有用,於是我吻上他的唇,他抱住我,我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更何況在這樣的地方,傳出去成何體統,他喘息著,這幾天,他的嘴唇已經不再像從前,溼潤好多,觸感一級棒。
“醫生說過一段時間就可以了,那時候你身體也可以了,我身體也可以了,我們就可以了。”
我含笑看著他,內心湧出期待來。
蕭晗的婚禮可謂全城矚目,坊間許多傳聞也不攻自破,張若雷沒有一點變成傻瓜的跡象,他風度翩翩,在婚禮上應付得宜,一切都滿分。
萬茜還錄了一段,他喝別人敬的酒,跟人家熱絡而客氣的寒喧,萬茜交給他們禮金時,他們還祝福高天成早日康復,他還衝著萬茜的鏡頭笑了一下,那笑容我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萬茜說,淮海曾經短暫出現,目光呆滯。
“淮海看起來更像是個傻瓜。”萬茜如是下定論。“他可能實在是太過鬱悶,所以短暫亮了個相後就不知所蹤,不知到哪裡自我療傷去了。”
是啊,療傷最好要找個揹人的地方。不止莫斯科,哪兒哪兒都不相信眼淚。
我仍舊很想親自去問問張若雷,他是怎樣做到把我放下的。後來我想,女人都不應該太過貪心,我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高天成,我欠他太多,實在是應該心無旁婺。更何況事已至此,我們彼此的人生早都被彼此過成開弓沒有回頭箭,兩個人的目標,身邊的伴侶都發生了變化。
人,不必太過執著。
我嘆了口氣,就這樣一口氣,竟使得床上人攸然間睜開了眼睛,他看著我,我笑笑,看著他。
“只是覺得人生無常罷了。”
我握起他的手。他這才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高天成出院的前一日蕭晗跟張若雷來了,兩人拿了果籃,又拿了花籃,那花開得十分茂盛,很美。
高天成彼時已經可以進食,能坐能走,醫生說假以時日,
很快就能恢復如常。這真是一個好訊息。
蕭晗噓寒問暖。
由始至終,我和張若雷都沉默,我們之間,甚至連目光的交流都沒有。
我是不敢看他,可能,他也正不敢看我。
告別時,蕭晗看著我的肚皮,說真讓人羨慕。說著,她挽起張若雷的胳膊,說恐怕我們並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寶貝了,但是我和張若雷商量過了,有可能找代孕。
我說現在科技昌明,一切都不是問題。
她說,可不?沒想到我們當年一場同窗,現在都有了自己穩妥的歸宿,這真值得慶賀。
我說,是呀。
可是我有點兒想哭,就那麼一點兒點兒。
我讓阿東送他們出門,說高天成需要人照顧。
蕭晗說,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