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殺了蕭晗,生活殺死無數人。生活負責殺,我們負責就範或者反抗。誰也不知道結果會怎樣,但逆來順受從來只有一個結果。人生嘛,要麼當戰士,要麼可能只能當一具行屍走肉。
我不知該怎樣界定蕭晗是成仙得道、就快要修成正果了?還是萬念俱灰只想當一具行屍走肉了?
萬茜仍舊沒什麼訊息,金先生走了以後我跟高天成他們通電話。金先生也像一滴水匯入大海,杳無訊息。
沒有訊息到有時你會懷疑,他們是否曾於世間存在或遊走。
前些天天氣不太好,沒完沒了的雨,澆得人心情都有些灰暗。近幾日天氣好了許多,陳念現在的功課負擔比較重,不過好在陳念也懂事得很,這些從來不用我操心。而且他並不倡導補課,他常對我說八小時以內,在課堂上足夠了。老師倒真是會有不講課的時候,我跟他溝透過應對此類現象的看法。
陳唸對此持有的意見倒十分中立。他說他們老師會問,這部分的知識你們都在外面補過了沒有。十之八九會說已經補過了,所以老師才會略過。但也真有老師點到為止,希望你去上他們開的補課班。家長都不希望孩子輸在起跑線上,所以起跑線的起點越來越提前,在外面上過補習班的孩子們因為自己要獲取的知識並不新鮮,對他們已經沒有吸引力,所以課上表現也就參差人意。老師看見學生都這樣又怎麼會有激情傳授知識呢!老師也是人。
“那你需要額外補什麼你就跟我說。”
我告訴陳念。
陳念說暫時不需要,因為網上有公開課,他也有其他的教輔工具,目前自己可以解決。
我覺得陳唸的主見可能一部分來自基因,另外一部分則來自他陳姓媽媽的教育。當年的那個決定現在想起來仍舊讓我耿耿於懷,但也焉知我沒有因禍得福。
萬歡仍舊鬱鬱寡歡,不過這孩子情商高,有時會強顏歡笑。
我有時太忙,不過更多的時候是束手無策。想到另外一個萬歡,當然由眼前的這個萬歡也會想到萬茜。想到了,便不知說什麼好。可是一言不發也不成。
蕭晗不,蕭晗不大跟我說話,自那晚後,她沉浸入自己的世界。有一次我跟高天成說話,我說,會不會是阿雷上了她的身,她也傻了?
高天成笑笑,沒說話。
不過她跟孩子們玩兒,我以為她是喜歡,因為自己再也不可能有了。後來才知道不是的,蕭晗有一次說,孩子們好啊,你永遠不用跟他們玩
兒那些彎彎繞繞,你對他們好,可以換回來他們對你好。一點兒也沒差。可是大人不成,大人有許多其他的東西,你無法把握的東西,大人有大人的權衡,孩子跟你好永遠一個標準:你待他好。
也有小孩子不聽話啊。
我說。
蕭晗就笑笑,再不跟我說話。
我後來便退而求其次,她雖然不能在工作上幫助我,但幾個孩子卻可以放心交給她。
這天我回家,只有刀條臉在家。
“孩子們呢?”我問。
“週末。”
是呵,我才想起來,今天真的是週末,自從當了所謂的老闆,我再也沒有過真正意義上的週末,我已很久於此沒有概念。
平常一到家孩子們都在家,說實話,有時會嫌他們有點吵,尤其心裡再有點兒別的什麼事兒,更覺如此。如今三個孩子集體不在家,才覺得空。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一樣,我這才懷念起往日的熱鬧。
中國人講人氣兒。
坐下,我問:吃什麼?
刀條臉臉色一怔,繼而愕然,然後理所當然的一拍大腿。
“天啊!我給忘了。你還得吃呢!”
我氣得直翻白眼。
“趕情我從前都是借我兒子們的光兒才吃得上飯的唄。”
刀條臉邊點頭邊哈哈大笑,然後放下手裡的活計,起身,邊走邊問我“想吃什麼?”
“隨便。”
還就真覺得今天餓了。
刀條臉一點兒也沒慣著我,只給我煮了一碗麵,我這人倒不挑吃的,尤其是餓的時候,只要能果腹就行。
一大碗,本來以為吃不完,不想竟全部被消滅。
酒足飯飽,天已經黑起來,孩子們怎麼還沒回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