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定已經問過康生了,蘇昊可沒有回到這裡來。話說回來,我要是幹了他那麼些個混蛋王八蛋的事兒,也不願意回來,回來幹啥?這裡有蘇雲天的鬼魂,你沒見他在這裡的鬼樣子,簡直就像一支鬼。”
我已經無心再聽下去,只好告辭,但是告辭以後要去哪裡找他?我又真真的覺得大海撈針。報警嗎?可是警察是否真的能幫我找到他?那天天很晴,但是我卻覺得透骨的寒冷莫名其妙的襲擊了我,我整個人從頭涼到腳。
我聽見蕭晗在打電話,蘇昊的電話,關機,她氣急敗壞,然後又打給其他號碼,問對方少爺有沒有回來。
我沒問,但也聽得出來,那應該是從前蕭晗跟蘇昊在這城市裡隱匿的落腳點,那裡應該留了人天天去收拾打掃衛生,可她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蘇昊沒有回去,他如泥牛入海,這世界不大,都說人要是真心想找到另外一個人一定可以找得到,可是我真心想找到他,卻得不到他的半點訊息。
“他”我不知該說些什麼,我看著阿東,“是不是我們讓他太過慚愧了,他不也很面對我們,所以他做了逃兵?可是他也沒什麼謀生的能力,他什麼也沒有帶走,你說,他怎麼在外面活?”
阿東不知該怎樣安慰我。他只低聲跟我說“對不起。”,但是我知道他並沒有對不起我,因為他是個成年人了,他打電話給我說話時條理清楚,交代得十分清楚,我沒有理由再牽腸掛肚,再出去找他。而且,一個人存心想逃、想走、想離開,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
我想到了火車站、飛機場,但是後來又想到他沒有錢,我不知道他能怎樣才可以搭乘這些交通工具離開。
“報警吧。”阿東提議,我們報了警,警察說讓我們想想,他有可能去哪兒?還說他是個成年人,短時間聯絡不上不一定是出了事兒。
我們坐在警察局裡,裡面的人來往紛亂,我坐在一把鐵椅子上,絞盡腦汁去想他有可能出現的地方。
哪裡呢?
我想不出頭緒,我哭著跟阿東說我想不出來。
阿東說梅子你要冷靜一點兒。
可是我不想再冷靜了,我一直在冷靜,但是我一直在受傷害,冷靜的人往往會受到來自衝動的人的傷害。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我討厭這個世界。
儘管,我現在又只能依託它生存。
報完了案,警察讓我們自
己出去找,讓我們再好好想想,說實在不行就先回家等訊息,警方一有訊息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我們只好又離開警察局,這時已經十點多鐘,阿東買來包子和豆漿。
我吃了,也喝了,因為我覺得不吃不喝我沒有力氣去大海撈針。既然我們做好了要大好撈針的準備,就應該讓自己保持充沛的體力。
剛出警察局門口,我就接到電話,居然是某派出所的。
我立馬又精神充沛,接起來。
“您好,我這裡是某某派出所,轄區內發生一起墓園自殺案,我們查到他最後通話的手機是這個號碼,請問您認識一位叫‘蘇昊’的先生嗎?”
電話從我手裡滑落,然後鏗鏘落地。
阿東扶住我。
我們到時,蘇昊已經涼了,小葉的墓前都是血,守墓園的管理老者拿來一床薄毯子蓋在他身上,那些血已經凝固多時,黑成一灘又一灘,有的地方已經翹起來,被風吹得四下都是,還有一些地方被人用黃土掩蓋。
“蘇昊。”我輕聲的,短下身子,然後跌坐在地上。風真大,把人心都吹得亂極了,我的長頭髮在風裡舞蹈,它們不知道主人正面臨又一場死亡與悲傷。
不是說好了要重新來過的嗎?
阿姨不是給你講了淮平的故事,讓你跟我一起堅強的面對的嗎?
梅森對你不好嗎?
他盼你回家呢。
蘇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