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及嗎?”
“不知道。”
我們相視大笑,笑出聲才意識到音量有點大,惹來旁邊的食客頻頻朝我們側目。
“低調點兒。”
我向他發出提議。
那事兒就那樣被看似雲淡風清的放下,但我知張若雷沒一刻真正放下。那兩天晚上,我半夜醒來,見他裝睡。然而前一秒,他明明正一個人輾轉反側。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角本,每個人都不想演自己正在演著的那個角色,但每個人又都無法擺脫自己的宿命。
命運是一出大戲,是每個人人生的導演,早已經註定的那些角色,無論是大角色,還是小角色,都只能照本宣科。但人生裡這些演員都不敬業也不專業,演路人的想演三流小角色,三流小角色想演b角,能出演b角的又覬覦a角的角色。
於是每個人的人生都無一例外的被自己演繹得特別糟糕、特別濫。
人間太多悲劇,因為我們都沒按自己的劇本來演。
人間每個人到死那一天基本都並不滿意自己的一生,他們覺得命運並沒有給他們足夠和應得的報酬。
細想也不是沒有道理你想啊,演得不好,註定不會得到應得的報償。
人生這場大戲,太多的人演著演著就跳了戲。導演拼命喊“cut”,世人依然故我。我們並不值得擁有豐沛的報償。
然而凜冬將至,一切無可避免。
我們張若雷的婚禮仍舊在順利籌備,張若雷還特為此找人算了日子。我笑他迷信,他不以為然。說迷信又如何?一輩子就結一次,一定要討個好彩頭。
我說你好意思,說自己一輩子就結一次?光我就......
我話沒說完,他嘴唇堵住了我後面要說的話。我知道我說的那話是有點兒煞風景了,我錯了,我投降,我請求他原諒,我用手環抱住他腰,想像婚禮奢華的場面,水晶吊燈,空運百合,世紀婚禮,那足以讓每一個女人心生嚮往。
我覺得自己何其幸運,這樣的歸宿恐怕會引起全城女性嫉妒。
他抱著我,意猶未盡,眼睛在我臉上巡迴。
“許多人一生,心裡就跟一個人結過一次婚。婚姻很有意思,有時女人嫁了,但是男人未娶。有時是男人娶了,可女人從沒有真正嫁過他。只有我們,我願意娶,你願意嫁。我們兩廂情願,而且不後悔。”
“如果以後你後悔了呢?”
“不會。只有你會後悔。我不會。”
他用大拇指摸我臉頰,一遍又一遍撫摸。
“你是我的新娘,在此之前,你沒當過任何人的新娘。”
他眼睛真好看,褐色瞳仁,似水深不見底,讓我在裡面迷了路。我眼裡流出淚來,他那句情話深深打動了我,女人的心,只有最愛的人才可以讓它變得柔軟。
他捧住我的臉,那一刻,我又想到永恆。雖然我心知這世間並無真正的永恆。但我想要。我是個貪心的女人,沒有立場,沉溺情海,不能自拔。
我就是。
這並不讓我感覺到難為情。
我熱烈的回應他,愛對於女人來說就是火,能讓她們甘心情願在裡面成燼成塵。
要了一個女人,她就願意把自己的一生都給對方。
這太危險。然而更為遺憾的是,許多女人並不知道這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