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等我安頓好了,有那個條件,一定讓你過去,聽說國外的帥哥都十分熱情,而且考慮事情沒那麼複雜,只有愛就好了。不像國內那些市儈的男人,想那麼多,其實想那樣多無外乎無能罷了,沒有辦法護你和萬歡周全的男人,統統不要也罷。寧吃仙桃一口,莫啃爛杏一筐。”
萬茜“噗呲”一聲破涕為笑。
我伸出手來擰擰她臉。“看!終於笑了吧!笑多好!有什麼好哭的?什麼事兒都能到頭兒。”
萬茜又點點頭。
“我還有點兒旁的事兒,我先走了。”
萬茜一直送我到樓下,我拿了車,啟動,發動機聲如洪鐘,我回過頭,看見在陽光底下的的萬茜,我在心裡祈禱,希望陽光能曬乾她所有的哀傷。
此地一為別。我在心裡對這個盛載了我太多歡笑和悲哀的地言默默道別,腳一踩油門。車子駛出大門,拐身上了公路,兩邊直直佇立的白楊樹,又叫鬼拍手,一到夏天,有風,便能掀起嘩啦啦的樹葉撞擊的聲音,類似有人在拍手鼓掌,所以又名鬼拍手。一入秋,金黃的葉片能鋪落滿地,環衛工人掃去了層,另外一層又會忙不迭補上,很是讓人頭疼。
我駕車還沒到家,中介就打來電話,說有人對我的房子屬意。我一口回絕了,既然已經知道買家,我們直接交易即可,這樣還能替他省下一筆中介費。
一想到他,我心頭竟不期然一亂。算了,想他幹嘛?女人就是這樣,好女怕郎纏,女人有時就是搞不清楚自己愛的人和愛自己的那人有什麼區別,就是搞不清楚男人有時對自己示好是出於狩獵本能還是真正心有所繫。
而我和張若雷是真心相愛的,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我們互相愛彼此,這種感情實在太過難得,我應該珍而重之。我抬手按響了車載音樂,不知名的音樂聲瞬間就淹沒了我的思緒,我的身體隨著音樂的節奏輕柔而緩慢的律.動,不大一會兒,就到了家。停好了車,上了樓,行裝其實打點得已經差不多,但又忍不住逐一檢視,直到自己覺得萬無一失,除此外,彷彿唯有等待。好在,我已經習慣了等待。
入夜,自己出去想吃兒什麼,輕風徐來,街燈初上,人群恍惚,這麼多年,好像唯有今天十分悠閒,身體和心都處於十分放鬆的狀態。大門兩旁就有餐館,
有幾家味道還不錯,我眼睛搜尋自己的目標,卻不期然遇見停在路邊的車,那車十分眼熟,看了車牌照,知道是阿東慣開的,我抬頭看了一眼司機位,竟然見到高天成,他坐在裡面,兩隻眼睛也正看向我。
我略有欣喜,剛要撲打車門,車門已然從裡面洞開,我坐進副駕駛倉。
“你怎麼在這兒?”
他笑笑。
“阿東呢?”我又問。
他並不答腔。
“你怎麼在這兒?”我又問。
“繫好安全帶。”他說。“我帶你去吃飯。”
我綁好了安全帶。一時空氣尷尬,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這才想自己剛才開門上車的舉動太過孟浪與輕率,這下可好,還有一餐飯的時間要兩人單獨相對,怎麼打發這種時間才不尷尬?
他車開得倒緩,不緊不慢,有個紅燈明明能過得去,他偏早早就減下速來,害得後車一直按喇叭,等到綠燈通行,那車變了車道從我們身邊越過,司機還從車窗裡探出頭來,朝高天成豎了中指。
高天成並不理會這些,車仍舊開得不緊不慢,我覺那是我這一生中坐得最慢的車,比從前的綠皮火車還要不慌不忙。
這一路上他跟我都無話,等到了飯店,停好車,兩人坐下點了幾樣小菜,要了兩碗米飯。飯剛端上來,他電話響。接完了電話,他低垂下頭對我說,“有訊息了。”
我比我自己想像中表現得要鎮定,這酒店奢華,主色調採用金黃色,滿眼的金碧輝煌。
“噢?”我漫不經心的扒拉著飯菜。
“他們住在城中某小區。不過情況可能跟我們預想的有出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