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愛自己的人,更沒必要掛心。
再為他要生要死?還真是蠢到沒邊。
她這套邏輯嚴格意義上來說其實並沒有問題。
半年,數日子日子就難過;真過起來也並不難。
這半年我料張若雷不可能在我心裡再掀起什麼大風大浪來。於是安下心下好好工作,只想把張氏打理好,另外,有時間就跟萬茜出門考察,想再做點旁的生意。我志並不在張氏,跟張若雷分道揚鏢後更不想跟張氏再有任何瓜葛。
萬茜支援我的決定,她說自己前半生沒活明白,後半生想跟個好人搭個好夥計,過點兒像人過的日子。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知何必曾相識。
更何況我們已經相識,尚可相互慰藉。一程又一程,人風雪兼程的趕人生路,總歸要有個同道中人才不寂寞。
“對了。”
我問萬茜。
“那你的學歷......”
萬茜臉一紅,繼而昂然抬起頭來。
“梅總,是假的。你知道我,哪有錢唸到恁高的學府。但是我旁聽,大學的階梯教室又不點名,我混進去總去旁聽。這家一節,那家一節,後來有能力了,買了個電腦,就在電腦上找課聽。所以面試的時候別人問不住我。但......”
萬茜竟少有忸怩起來。
“我倒還真沒有那麼高學府的畢業證。那一張......是假的。花三百塊錢做的假證。”
第一次開庭沒幾日,張若雷好幾天沒來上班。一週以後我著人事部門給他發了解僱信。人事部門十分驚訝問我理由,我說他無故曠工這麼多天,你們人事部門幹嘛吃的?不該開除?
人事部小文員戰戰兢兢拿了一個補假單來。
“怎麼?他住院了?”
我十分奇怪。
“出門讓人削了一悶棍。”
萬茜接話。
“你也知道?”
萬茜忍俊不禁的樣子,我就知這裡面另有乾坤。當下也不動聲色,只隨她朝外走。
“您給張總逼的!”
她笑,“不然張總怎麼會補假,這是防著您這一招,反正他現在是光桿司令,又沒有股份。您說開除他,還不是一個莫須有的事兒?”
我瞪萬茜:“我是公報私仇的人?”
萬茜點點頭,我也“譁”一聲笑開。
“本人就是!怎麼著?”
我們邊笑邊說。
“梅總,我看您是真正放下了。”
“怎麼呢?”
“他剩半條命,我看你都不在
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