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總,您找我什麼事兒?”
“噢。”
我從回憶中拉回思緒。
“幫我查件事兒。”我凝眉深思,不知該怎樣跟這個一週前還算是個局外人的新任行政部經理交待任務。兩根手指指肚輕輕叩擊實木桌面,發出沉悶的、篤篤的、有節律的聲音。
“大約一個月前,”我決定和盤托出。“我媽媽去世,老太太的葬禮由蕭晗蕭總處理,我現在需要知道她在處理我媽後事期間的日程、都見過什麼人、具體都是怎麼安排的。總之,”
我抬眼看她。
“我想知道所有一切細節。”
“好。”
我抬起頭。
“梅總,還有其他事兒嗎?”
我身體後仰,看來我眼光不錯,是個狠角色。做事只想著aim,從來不問東問西,也不八卦。
“你不想知道我讓你做這件事的動機?”
萬茜微微一笑。
“下屬的主要工作職責是執行,不是十萬個為什麼。”
“好。”我抬眼看那酷似故人的眉眼。
“三天。”
我說。
“三天。”
萬茜答。
我倒要看看這三天萬茜能不能助我跑贏蕭晗。
蕭晗給我一週的時間考慮,如果一週內沒要到讓她滿意的答覆,她揚言要把我媽媽的骨灰扔進茅坑。
我同時著人加緊追問那盤莫名失蹤的電梯影像資料的下落,但警方仍舊沒有任何線索。哪怕問題的指向已經十分清晰,奈何沒有確鑿的證據,更何況行政經理一死,王飛一死,兩個最關鍵的人物相繼殞命,死無對證,搞得警方也很頭疼,上頭還追著要結案,如果再沒重大發現或者突破,任誰都回天無力。
我特別找了私家偵探,可數天光景就能把東北這擁有幾百萬人口的大型重工業城市翻個底朝天,找到我想找的東西也顯然不可能。
我是一籌莫展,又不甘心束手就擒。明明知道往哪兒走自己將要面對的都是死衚衕,但又不敢停下來不去嘗試。回到家,面對空曠和孤獨的空氣,悔與恨交相纏繞,毒蛇一樣盤踞在我心頭。我恨自己其實比恨蕭晗更甚。我想起我媽來,想起在她活著的時候我沒怎麼好好孝敬過她,她死了,我竟然把她老人家的骨灰都整丟了,變成要脅我的籌碼。
做女兒做到我這份兒上也算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蕭晗步步緊逼,幾乎每天都要到我那兒就倒計時。有一次我冷冷嘲諷他,說你用不著這樣吧?!你以為我們是在唸高中,還要倒計時?距離
高考尚有多少天?
她不置可否,語氣比我尖酸刻薄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