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
我眼噙熱淚,手撫上他臉頰,微笑著對他。
“知道嗎?”
我本來想說那是我迄今為止聽到的最動聽的情話,但更為巨大的哽咽聲毫不留情的淹沒了它們,它們並無機會被我親自宣之於口。我甚至不敢抬眼望他,但也唯其如此,那個要求變得更為不可拒絕。
當晚,我們準時出現在張家家宴,老太精神不錯,張福生還是老樣子。酒菜豐盛,老太在這樣的場合下有些拘謹,她似乎許多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傭人隨侍旁邊,一家多出這麼多人,她有時看張福生,緊皺自己眉頭,有一次甚至拉著張若雷的手,問,說福生,這老頭兒是誰?
如果別人見到這樣的情景也許會笑,唯張若雷不會。一家團圓,都健康,至少都是清醒著的,也許是他一直以來的,卻永遠沒有辦法被實現的願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有人為具體的錢權或者得不到的人、或一份情感所執,我小時候就喜歡巨大的玩偶,晚上睡覺時躺在它身邊,彷彿它有真正的生命,後來嫁給淮海,剛結婚時,我喜歡抱著他睡,沒有他我睡不著,那時有時他也會晚歸,他不回來我就睡不著覺。
再後來......
算了,再後來,一切都變了。
“這個好吃。”
我抬起頭來,面前的骨碟多了樣東西,類似魷魚圈,外面裹了層金黃色的不知道什麼東西,上面有桔紅色的番茄醬。
張若雷正瞅我笑,我回報以同樣的微笑,夾起來咬了一口,才知道並不是魷魚,但味道真是不錯,於是由衷的讚美。
“真挺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兒。”
張若雷的父親微笑著看著我們兩個讓菜,我點頭致謝,但仍舊感覺到略有拘謹。我在心裡嘲笑自己,本以為這麼熟了,又快嫁到這家裡來,不至於再有慌疏、生份、緊張之感。
一抬眼,果然,竟又見老太朝我投來一瞥怨毒的目光,我趕緊收回心神,直覺得老太的病情可能是更重了,當初她在那世外桃源,偶然也會認錯人,但看我的眼神一直沒這麼複雜、奈人尋味。
“婚禮籌備得怎樣?”
張福生問張若雷。
“嗯......還好。”
張若雷喝一口酒,吃了一口菜,不忘讚美在旁邊做菜的人。
他生得一張巧嘴,我有時說他幸虧不是女人,如果是女人光是這張嘴就夠顛倒多少男眾生。
張若雷當時很色的朝我湊過來,說嘴的功能可不僅止於說話喲,然後若有所思看我。我臉瞬間微紅,他說愛我臉色在害羞的時候微紅,像未經人事的少女。
我便推他,說你有這個興趣愛好嗎?啊?原來你喜歡未經人事的少女。有些男人就是這樣,
喜歡......處女。
我捏緊他的下巴。
“怎麼樣?你也喜歡處女?”
他整個人朝我欺過來,他身上每一個細胞的味道我都再熟悉不過。
“本來以為,直到遇見你。”
瞧我,我是一個極易陷入某種隱秘情感的女人。
那餐飯少有的安寧,一派和諧。老太沒有病發,沒莫名扇誰耳光,也沒把整張桌子掀翻,相反,她吃相極為優雅,每一口食物都似極大的享受。只胃口沒有辦法偽裝,她吃得並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