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謊。”
我幾乎脫口而出。
“我問過,設計部同事說,淮海先走的。”
我控制不住胸口起伏。
張若雷笑笑。
“是他先走,他先去的,去點了菜,我又跟颶風那邊的專案負責人通了電話,之後呆一會兒,這才跟他匯合,如果你不信的話......”
我低下眼瞼,我想相信他,但輕信又總會讓我受傷。相信一個人沒有錯,但錯信一個人受苦的總是自己。我不想總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傻逼。
我低下頭,他舔一下自己的嘴唇,兩支手試探伸過來,隔著滿桌美味佳餚握住我的手。
“我們快結婚了。”
他看著我,因為刻意屈就我的身高,我能清晰看見他額上的抬頭紋。
“我不想跟你之間有太多不必要的誤會。你以前不這樣,如果對我不滿意,你直接會打電話給我,不開心,你會跟我哭,但現在你不了。你這樣......”
他喉頭上下游動,握我的手緊了一下力道。
“你這樣,”
他抬起頭看我。
“你這樣會讓我特別有挫敗感,我覺得我不能讓你放心,更不能讓你安心,你,不像是我曾經認識的那個你了。”
“怎樣?”
我抽回自己的手,遠遠看著他。
“我錯了嗎?”
我歪著頭看他。
“你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什麼?我變了?我們不再合適在一起了?”
他兩手仍舊呈握狀懸空。
我攤攤手。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他臉上閃過淡漠而冷峻的笑容,雙手舉過頭頂。
“算了,我又說錯話了。”
他拿起筷子來悶頭吃菜。
我再沒什麼胃口,見他吃成那樣也是味同嚼蠟,使勁兒往自己胃裡塞罷了。
我想人這是何苦,如果真的相愛為什麼要互相折磨,如果不再相愛,為什麼又非要在一起。最怕就是我們現在這狀況,不確定,又不甘心,想要愛,又總勸自己要堅強。
如果在愛人面前都一定要戴個面具或假裝堅強,那這愛、這愛人要不要又有什麼意義?
我意興闌珊,拿下餐巾起身欲走。他默不作聲放下筷子,叫人買了單,迅速跟出來。他去停車場取車,我一個人已經走到街上,伸手攔出租。
他回來,拽住我。
“別這樣。”
他低聲說。天兒有點兒冷了,他說話時嘴裡呵出一團白氣。我不理他,不是不想理,是我太知道我自己,我心裡真沒有底。原先沒嫁他時天天盼有一天能跟他修成正果,如
今眼瞅著勝利在望,又害怕自己再一次的痴心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