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了他?”我試探問問。
張若雷誇張點頭。
我不說話,歪頭示意他公佈答案。
他臉倒刷一下紅了。
“說了怕你罵我變態。”
我嬌嗔作態。
“你說,我不罵。”
“真不罵?”
“我像是隨便罵人的主兒嗎?說得我像個潑婦。”
“像?不是嗎?”
他跑,我追。縱然不成體統又如何?我要過那麼多年的體統,包括淮平,覺得他不念完初中,沒念過高中,不讀大學就不成體統。為此我差一點兒跟他反目成仇,我差點兒把他給逼死,為了體統這倆字兒,我終於還是徹底的失去了他。我唯一的兒子。
淮海緊隨其後,張老太爺精神健旺。大家都說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以為他一定特為把我叫住,囑咐點兒什麼,工作,或者其他方面。
不想他什麼也沒跟我單獨談。
我和張若雷謝他,他看我們兩個,目光迂迴,笑而不語。後來拍拍張若雷肩,似有感慨。
“大人了,大人了。”
這也是我期待中的結局。
婚事一忙,張若雷圖謀已久那些所謂的宏圖偉業恐怕要暫時後延。我對張家老太爺心生感激,不止於他準我過門,更感恩於他在得知這一訊息之後所做的一切,他沒給過我半點尷尬,這於他這樣的人家來說實屬難得。
我還記得當初要嫁進淮家,淮海媽第一次見面就朝我發難。雖後來如願進門,但老太太跟我卻一直因此而心有嫌隙,直到後來我和淮海的婚姻土崩瓦解,他媽其實也出力不少。倒不是怪人家不喜歡我這個兒媳,介懷的從始至終是他們家對我的態度,竟沒一刻拿我當過一家人,更談不上尊重。除了淮海鋃鐺入獄,淮家二老才出面跟我說了句公平客觀的話,但也不過為了自己兒子罷了。
所以,我樂見張若雷和其父握手言和。因為工作傷了父子間的和氣,不值得。家和萬事興嘛。
送走張老太爺,張若雷要單獨跟淮海聊聊,我先就心虛臉紅,不知他究竟要跟我前夫打探什麼。他那人邪氣,偶爾變態。我可不願兩個大男人光天化日赤裸裸討論那些有的沒的。
張若雷見我意躊躇,早猜中我七八分心思。
於是笑說,你想什麼呢?我什麼也不想問。只想問問他你媽,噢不,咱媽都稀罕什麼。我這是女婿上門頭一遭,我得取取經。
我這才放下心來。
“真的?”
“真的。”
“那你問他作什麼?現成的菩薩你不拜。”
“我倒是想拜,從昨兒一直拜到今兒,你倒是肯給個上上籤啊。”
我忸怩作態,用手指他胸口。
“我媽我還不瞭解?她巴不得早把我嫁掉呢。你就不信。真的以後都是
自家人,不用大費周章。”
“去去去吧,不用你管了,我這輩子能有多少丈母孃啊。讓她樂呵的,我心裡也痛快。再說,”
他低語。
“記不記得我說過一句話。”
我抬頭看他。
“哪句?”
“我訂婚那回,讓你幫我籌劃訂婚宴,你說一定要把我風風光光的嫁出去。我當時回你,將來,我也一定會風風光光把你給嫁出去。”
我羞赦低頭,臉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