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
是誰把我兒子害成這樣?我一定要把它千刀萬剮!
張若雷建議,說他出錢,找個專人照顧吧。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說我誰也不信。
說完這句話我就哭了,我拽著他的肩膀。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看這個世界,我再也沒有辦法去認真的相信任何一個人。
我說張若雷我完了,我不是一個人了,我是個畜牲,我就是個禽獸。
張若雷抱過我,一下一下拍打我的身體,卻並不能安撫我的悲傷。
我嗚嗚嗚的哭,像個失去了愛子的母獸。
我說張若雷你說我還能相信誰?
他抱著我,一疊聲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呢!
永遠不能娶我? 還是當初陷害我進了看守所?
人生實苦,難怪所有人都哭著來。投胎之前我們都預料到了,卻最終誰也沒能鬥得過輪迴。
以為這一程是山一程水一程,到處都是美麗風景,卻誰知投好了胎才發現,原來山是窮山,水是惡水,山難攀,水難涉,還望不到頭兒,最重要還得咬緊牙關挺著走下去。
我靜靜的坐在辦公椅上,跟張若雷說,你走吧,我沒事了。
張若雷轉身就走了。最近,我太害怕一個人待著了,哪怕外面全是人,只要辦公室裡沒人我就心慌,可人來了我卻又心煩。
再過一會兒,張若雷又回來了。他說,要麼把孩子送到專業機構,他幫著聯絡到了外地一家,私立,保密,環境好,人也更有耐心。
我一聽外地就緊張得不行,恨不能全身的毛都堅起來。
我朝他擺手,說外地不行,他在我眼前我都沒看住。
張若雷皺著眉“梅子,放手吧。再這樣下去你會瘋掉的。”
我眼眶又紅了,眼淚又在裡面聚成一汪。
我不看他。說:“讓我瘋吧。我們看瘋子他是個瘋子,他們看我們,我們又何嘗不是一群瘋子?瘋子不好嗎?活在自己簡單的世界裡,再沒有人能影響他們的悲喜。”
“不然,找個好點兒的保姆。你怕本地的不放心,我去外地幫你找。”
我仰起頭,看著張若雷,他被我看得直毛。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張若雷眼睛一下就避開了我的。
“為什麼?”
我步步緊逼。
“喜歡我?”
我又自己搖頭。
“不會。喜歡的女人你會去追。你是一定要得到的那種男人。”
“為什麼?能不能別讓我猜?”
張若雷轉身,他走了,什麼答案也沒留下來。屋子裡又剩下我一個了。我開啟手機,看見兒子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呆呆的,就那麼漫無目地的坐著。
“加油啊!”
我對著手機說。
“一定要加油啊!”
我把嘴唇朝手機螢幕印上去,我嘴唇是哆嗦著的。
“我愛你呀”我說,“這世上我最愛的人就是你,你知不知道。”
我低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