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經一家婚紗店,西式婚紗的大幅照片擺在櫥窗裡,郎才女貌,真漂亮。我再一次忍不住駐足,我不知道自己是思了春,還是嚮往了家庭。那窗玻璃反光,張若雷竟被全須全影映在裡面。
他目光專注而堅定,我分辯不出來,他到底在看什麼。我們藉助櫥窗完成了簡單的對視,之後,我默默轉身回頭。我不信他是在跟著我,他又在謀算什麼嗎?
張若雷筆直朝我走過來。
他伸出手去,摸了摸那窗上的婚紗。
“想他?”
“誰?”
他一笑。
“你前夫。”
我低一低頭。
“有意思嗎?還拿這個說事兒?”
張若雷笑笑。
“你忘了他嗎?”
我嚥下唾沫,不看他。
“有必要嗎?提這些?能不能別再跟我提這些?”
他仍舊專心致志的看那櫥窗。
“這麼激動,說明你還沒有忘記他。”
他轉過身去朝遠處走。他這是什麼意思?他到底什麼意思?這麼大老遠的跟來就是為了讓我承認仍舊對前夫餘情未了?有個聲音告訴我:梅子,別想,從研究一個男人話裡到底有什麼意思開始,你就輸了。
我憤怒的轉過頭,眼淚旋在眼窩裡,它們不肯妥協,就那樣在眼裡盪漾著,盪出一片巨大的哀傷來。
我想,我是真的需要一個伴兒了。
回到家,看見兒子,他不就是我的伴兒嗎?這麼多年,我們相依為命,我們互為支撐,我們,彼此就是彼此的命啊。
我長長嘆出一口氣來,又想起了蕭晗。
蕭晗眉目如畫,橫刀立馬。
蕭晗說,只要能成功,我會不擇手段。
我又想起小葉,小葉苦口婆心:說姐啊,我們這種人,最緊要懂分寸。不能有非份之想。
是啊,不能有非份之想。
我要開始相親。
這話放出去,才發現原來人間充滿愛啊,有那麼多閒著的人喜歡幹這事兒,一大票爺們被源源不斷的輸送到我眼前,如果我真放得開的話,足可充裕一整個後宮啊。
相親男環肥燕瘦,什麼樣兒的都有。開始我還有點兒不好意思,見了人還有點兒穩不住陣角,心還撲通撲通的跳,臉還會燒,手腳還會不曉得往哪裡放才好。
我媽知道這事兒,十分支援我。我去看過她,她皺紋又多了,白頭髮也多了,背有點兒駝了,她老了,弓著腰身在地上忙碌著。
她從來不問我過得好不好,因為每回一問,不等我答,她先就哭起來,惹得我也會紅了眼眶。
我對不起她的吧!我沒能把她唯一的寶貝女兒照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