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是下人貼心啊,這可都是沈故淵拾掇出來的。
池魚嘆了口氣,正想說話,又被沈知白拽著往外走:“你的性子是我見過的人當中最真的一個,倔強又耿直,沒有絲毫揉捏造作,不比黎知晚的溫柔端莊差。”
“咱們再論家世,太師之女,哪裡比得上郡主的地位?”
“還有琴藝,你不是也會彈琴嗎?彈得也不差。”
哭笑不得,池魚看著前頭的人:“小侯爺,您也太會安慰人了。”
“誰安慰你了?”沈知白回頭,一本正經地道:“我說的是事實。”
“好好好。”池魚點頭:“既然我這麼完美,那等會看完大戲,侯爺可得請我吃好吃的。”
“這個好說。”見她神色終於輕鬆起來,沈知白松了口氣,伸手指了指前頭:“戲臺子就在這……”
一堵牆佇立在他們的前方,無情地打斷了小侯爺的話。
沈知白錯愕了,左右看了看,驚訝地道:“這路上什麼時候修了個死衚衕?”
池魚回過神一看。哈哈大笑:“這哪裡是路上修的,咱們就是走進死衚衕裡了!”
真不愧是曾經在京城裡迷路半個月的小侯爺啊,她怎麼就忘記了,不能讓他帶路呢?這下倒好,她也不常出門,壓根不認得這是哪裡。
沈知白不死心地帶著她往外走,繞了好幾條路,又進了一個死衚衕。再繞,還進,一個時辰之後,池魚往衚衕旁邊蓋著的水缸上一坐,擺手道:“這次我絕對不相信你了!”
以前還會用尊稱,但,在被這位小侯爺害得走了一個時辰冤枉路之後,池魚覺得,自己要是再不強硬點,可能會走到天黑!
“我問過路人了,他們說就在前面!”沈知白篤定地道:“你再信我一次!”
“上回你也這麼說!”池魚鼓嘴:“還不如坐在這裡等人來找,更加省事!”
看了看衚衕兩邊的圍牆,沈知白道:“這好像是個官邸,咱們在這兒等,萬一被人誤會要闖官邸就麻煩了。”
官邸?池魚眼睛一亮:“官邸我熟啊,看看這是誰家的府邸,我就能知道咱們在哪兒了!”
沈知白點頭:“那我帶你去找正門,好像就在外頭往左拐再走一會兒的地方……”
“別。”池魚立馬錶示拒絕:“直接翻牆進去找人問問,免得走著走著又迷路了。”
沈知白挑眉,看了那院牆一眼:“你膽子不小,官邸也敢闖?”
池魚很想說,自己闖得不少,路線都熟悉得很,還知道怎麼走不會被人發現呢!
不過畢竟是段不光彩的過去,她還是不提了,伸手指了指他腰間的牌子:“進去問個路而已,人家瞧見你這牌子就能認出你是京城出名的‘迷路侯爺’,斷然不會怪罪。”
哭笑不得,沈知白道:“我這麼有名嗎?”
深深地看他一眼,池魚沉痛地道:“畢竟去年靜親王是動用護城軍找了半個月才找到你的,全京城沒有人不知道你經常迷路。”
這樣啊,沈知白點點頭:“那咱們就翻牆進去吧!”
說罷,動作很麻利地就飛上了院牆,然後朝下頭的池魚伸手。
池魚被他拉著,袖口微微往下掉,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來。
沈知白很有禮貌地想移開目光,然而想了想,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勁。
“你的手。”拉她上來,沈知白挑眉:“以前不是有很多傷疤的嗎?”
池魚一愣,自個兒撩著袖子往裡頭看了看,驚訝地道:“哎!真的完全消掉了!”
鄭嬤嬤說的,藥浴泡多了,身上的疤痕都不會再有,她一直沒抱什麼期待,卻不曾想,當真是一點痕跡都沒有了,就連最重的那道疤也消弭無形。
“這倒是個好事。”沈知白道:“你們女兒家最在意這個。”
池魚倒不是很在意,只是有種意外之喜,鄭嬤嬤真的沒有騙她哎!真是個可靠的人!
不過眼下不是高興這個的時候,掃了一眼安安靜靜的府邸,池魚拉著沈知白跳進去,左顧右盼地道:“奇怪了,以往這院牆邊就有人守著的,這會兒怎麼這般安靜?”
沈知白道:“去裡頭看看,好像有什麼聲音。”
池魚立馬道:“你跟著我走,別亂躥!”
這府邸她瞧著有點眼熟,但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是誰家的。遠處有奴僕急匆匆地往一個院子跑。沈知白叫了一聲,那頭的人卻是頭也不回,衝進了一個清雅的院落。
“過去看看,那邊肯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