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扭頭朝池魚翻了個白眼:“你自己不會判斷?”
她怎麼判斷啊?抬頭看了看這雖然寬大卻不見天日的皇陵穹頂,池魚哭笑不得:“師父您歧視我!憑什麼只兇我?”
“還不是因為你笨?”把幼帝塞進孝親王懷裡,沈故淵拎著她就往外走。
“去哪兒啊?”池魚扁嘴。
“去死。”沈故淵平靜地道。
驚恐地睜大眼,池魚停下了步子,使勁扯著他的手。
感覺到阻力,沈故淵回頭瞥她一眼:“想要這兩日順利度過等來援軍,你就跟我走。”
“可……可是。”池魚糾結地皺起臉:“為什麼突然就要去死了?”
把人拉過來推著往前走,沈故淵一本正經地道:“你一個人死,換這麼多人活下來,不是很划算嗎?”
“那……”池魚使勁蹭著地,回頭看向他,眼神灼灼:“那也換您活下來,行不行?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本來是打算開玩笑嚇唬她一下,誰知道這小丫頭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沈故淵愣了愣,手上的力道頓時小了。
池魚立馬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央求道:“我雖然武功沒您高,也沒您有本事,但也是有點用的,您說要怎麼做,我一定努力!”
心口微動,沈故淵深深地看她一眼,搖搖頭:“傻子。”
說完,也不推她了,抬腳就往前走。
“哎哎!”池魚慌了,連忙上前攔住他,跺腳道:“您信我啊!我一個人可以的!”
“把沈棄淮正在往這邊走的人引到其他地方去,你能做到?”斜她一眼,沈故淵道:“還有半個時辰他們就會找到這裡,用炸藥炸開入口,到時候一切都完了。”
池魚一驚,神色凝重起來,連忙跟在他身側邊走邊問:“那您打算怎麼引開他們?”
“我有我的法子。”沈故淵道:“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即可。”
認真想了想,池魚點頭:“好,我就算死也要跟您死一塊兒!”
感動地看她一眼,沈故淵拎起她的衣襟,伸手頂開重千斤的堵門石。一把將她推了出去。
在外頭的小道上打了幾個滾兒,池魚停下來,戒備地看了看四周,一回頭,就見自家師父已經出來了,石頭堵了回去,山崖上的草都沒沒動一根。
“走。”沈故淵攔腰摟過她就往東邊飛奔。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但池魚很清楚自己身上的擔子有多重,很快就屏氣凝神,一點亂也沒給自家師父添。
前頭不遠處已經有了人聲,沈故淵選了個山頭放下池魚,手一轉,焦尾琴赫然出現。
“哇!”池魚震驚地看著,不覺得害怕,反而對自家師父的崇拜更上一層。
妖術誒!憑空取物誒!她這還是頭一回看見!
“彈個《春雷》。”沈故淵把琴遞到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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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啷”一聲響,琴聲迴盪整個山野,下頭小路上走著計程車兵們突然一驚,紛紛停止前進。
沈棄淮側頭看過去,就聽得那鬱鬱蔥蔥的高山樹林之中琴聲不斷,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的距離,顯然是有人在引他過去。
“這點把戲,未免太看不起人了。”沈棄淮冷笑:“羅藏山每一寸土我都會翻過來,還有空城計的必要嗎?”
“主子。”旁邊的人小聲道:“這山實在是大,而且山勢險峻,要全部找完,少說也得半個月。”
“閉嘴。”低斥一聲,沈故淵橫眉:“本王用得著你來提醒?去,派人看看那邊山頭是什麼情況。”
想了想,又補上一句:“多帶一些人。”
“是!”
羅藏山上已經有五千士兵,分成一百個小隊在四處蒐羅,援兵來了也紛紛加入,但對於連綿的羅藏山來說,這點人扔進去就不見了,要想很快找到皇陵,還得動動腦筋。
聽得一曲琴聲結束,沈棄淮冷笑:“池魚,你的琴藝倒是有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