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譚一行又道:“拴好船,就上船去將船給我刷洗乾淨聽到沒?”
“是。”施銘依舊乖順的應道,他已經麻木,對那些下人對他的呼來喝去,他早已習慣。
施銘看起來與平常無二,唯有纖塵知道,今日的他不同了,因為他的眼眸裡流轉的是滔天巨浪。
施銘覺得,童掌櫃身邊的那位公子說得好,為什麼不為自己爭取一次翻身的機會?
與其苟延殘喘,被施豔麗溫水煮青蛙慢慢折磨至死,不如反她一反,給自己謀個生的機會。
施銘將船拴好後,就默不作聲地提著水桶,拿著抹布上了譚一行的商船,他要去打掃譚一行的商船。
碼頭上的譚一行看到施銘佝僂離去的背影,不屑地在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呸,還真是個沒用的窩囊廢。”
這話,譚一行說得很大聲,施銘不會沒聽見;但是他全當沒聽見,連腳步都沒頓一下,就上了船。
從船上下來的那些水手,聽到此話,都嘲笑著對施銘齜牙咧嘴。
人都下船後,譚一行又滿臉堆笑地對冉羽涅和姚氏道:“冉大人,冉夫人,夏將軍和夫人已經在主閣裡恭候各位大駕光臨了,幾位請跟我來。”
冉府裡的一行人,跟著施銘帶到了湖心亭裡最大的一間雅房——主閣樓。
這間雅房之所以叫主閣樓,便是因為此房是湖心亭裡唯一一間不對外開放的雅間,只接待夏家的主人和他們邀請來的朋友。
故此,它的名字才這麼接地氣。
今日夏家只來了兩個人,分別是夏將軍和夏夫人施豔麗。
那夏將軍,纖塵曾經和他打過一次照面,是個頗具小人心機的武將,那夏夫人纖塵今日倒是第一次見到。
夏夫人端坐在夏將軍身旁,最先映入纖塵眼簾的是夏夫人那非一般的長相。
夏夫人,長得絕對不算好看,濃如墨的立刀眉下,掉稍的眼兒咪咪小,卻是聚著精明的光,臉上的橫肉讓她看起來不怒自威,像個屠夫,雙下巴下面的脖子又短又粗。
肥碩的身上,裹著的是一件暗紅挑金絲繁花似錦長袍外衫,外衫大開大合,襯得裡面深寶藍織錦的襦裙更加色澤光亮,除了富貴逼人還是富貴逼人。
夏夫人三千青絲又濃又密,挽出了一個大大的牡丹髻。
牡丹髻上插滿了各色珠釵,嵌著藍寶石的點翠插花,墜著紅瑪瑙的黃金步搖,還有鑲著白玉蘭花的簪子……
纖塵在心裡感嘆:果真是首富家的女兒,一身富貴都擺在身上了。
“冉老夫人,冉大人,冉夫人請坐,快請坐!”夏將軍夫妻二人,熱情招呼著冉羽涅他們,唯有看到纖塵時,他們的眼眸裡流轉著不善。
也許是因為夏將軍現在是從二品將軍,並不比冉羽涅低多少,故此,他這次招呼冉羽涅時,脊背挺得筆直,沒了以往的卑躬屈膝,這倒是讓冉羽涅心裡生出些許的不快。
“坐就不必了,夫人今日定了雅間,我們就不在這裡打擾夏將軍一家人團圓了。” 冉羽涅此話說得客氣,臉卻是陰沉著的。
聽到一家人團圓這幾個字,夏將軍夫妻二人的臉上都抽了抽。
還是夏夫人更善於偽裝,她臉上立刻堆起見到金主爸爸那種公式化的笑。
“冉大人,我家夏廣以往承蒙夏將軍的提攜,才有今日的成就,我們夫妻二人早想來感謝冉大人,只是最近夏家突發的事情太多,今日得知冉夫人在我們湖心亭定了雅間,故此,我們夫妻二人就決定宴請冉大人全家,以報我們對冉大人的提攜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