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塵淺笑不語,伸手示意顧子毅坐下。
顧子毅坐到纖塵對面,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姑娘可是這閒莊的少主?”
“是。”纖塵微微點了點頭。
顧子毅又問:“聽說姑娘是我們紀國人,這次要回京都省親?”
纖塵無奈地笑了,“是蘇媽媽告訴你們的?”
“少莊主莫怪,即便不是蘇媽媽說,本王也能想辦法查到,若少莊主真是要回京都省親,本王希望少莊主能幫本王一個忙,事後,本王定當重謝!”
話閉,顧子毅又起身向纖塵拱手深施一禮。
他態度誠懇禮數週全,讓人不好直接拒絕,纖塵只好問道:“什麼忙,殿下不防先說來聽聽,纖塵本事不大,不敢冒然答應殿下。”
顧子毅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大到江山社稷,小到尋常百姓家的柴米油鹽醬醋茶,是念百姓之疾苦,獨愴然而涕下。
他自己都快把自己感動了,然,纖塵只是淡淡地看著他,臉上平靜得像一片無風的湖面。
待他一張一合的兩片唇停了下來,纖塵才簡明扼要地問:“瑞王殿下是想讓我助您剿滅東陰人?”
面對纖塵平靜的反應,顧子毅很受挫,突然覺得自己剛才動情的遊說有點囧,臉色微紅。
片刻他又調整好情緒恢復常態,一本正經道:“正是,還請少莊主看在同是紀國人,交州百姓深受東陰人之害的份上,助本王一臂之力。”
纖塵沉默垂下眼,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流露,就像一尊優雅的石像。
顧子毅看不出纖塵的心思,心裡有些忐忑,不知對方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東陰人,這個燒殺搶掠無惡不做的殺手組織,師父臉上的疤痕就是拜東陰人所賜,舅舅還只是交州肉鋪的小商販時沒少挨東陰人的欺負,纖塵早想將他們除之。
當年東陰人誤傷師傅,他們的頭目木魯木圖便負荊請罪來到閒莊求原諒,並以東陰人永生不踏入閒城半步,不騷擾閒城百姓,更不佔閒城半粒米的便宜為諾,求得了師父的原諒。
交州與閒城接壤,東陰人日益壯大起來,日後必成閒城一患,師父早有剷除東陰人之心,無奈,人家盤踞在紀國交州又從未招惹過閒城,出師無名,師父也只能作罷。
這次顧子毅上門求助,無疑是給了自己替師父完成心願的機會。
一番思量後,纖塵抬眼看向顧子毅,“瑞王如此為民著想,救交州百姓於水火,做為紀國的子民,我理應助瑞王一臂之力,只是瑞王需答應我一個條件。”
顧子毅沒想到纖塵會答應的這麼爽快,恍然如見石像復活般激動不已,雙手撐在石桌上,屁股一抬,身子向前一傾,脖子伸得老長像是被人往前提著一樣,深邃的眸子求真般地望著纖塵,“真的,少莊主說的可是真的,你真的願意助我?。”
若不是他們之間還隔著石桌,纖塵真懷疑那顧子毅會不會忍不住,上前給自己一個熊抱?纖塵本能地將身子往後挪了挪,一直到後背頂到小亭的欄杆,無法再往後挪為止。
顧子毅還沉浸在激動的喜悅中,沒有發現纖塵與自己拉開的距離,接著就如江湖中人充滿豪氣道:“少莊主有什麼條件但說無妨,只要是我顧子毅能做到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些沙場上的男兒都喜歡赴湯蹈火嗎?纖塵搖頭,“赴湯蹈火那倒不至於,我這次回京都省親不想被打擾,希望殿下能替我保密,不要向旁人提及我懂醫,更不要告知其他人我是閒莊少莊主,殿下也請勿再叫我少莊主,喚我纖塵即可。”
閒莊少莊主,這名號影響有多大?
大周十國,閒莊少莊主的地位絲毫不亞於一個國家的皇子,公主,然,她又不是王子,公主。
在紀國她就是塊肥肉,一塊肥肉會招惹來多少蒼蠅蚊子又會招惹多少是非?顧子毅心裡明白,他二話沒說乾脆道:“好,本王答應你!”
得君一諾,纖塵便與顧子毅籌謀如何剿滅東陰人。
剿匪貴在偷襲,偷襲貴在突襲,突襲貴在把握時機,而他們的時機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