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他的佩劍閃著寒光抵在他眉心,那冰冷的觸感才讓他回過神,腳下不由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你、你……”
看著眼前鋒利無比的長劍,他哆哆嗦嗦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下意識向其他人投去求助的目光。卻不想,他那些紛紛避開了他的視線。
當初江辰只說是個出身鄉下,相貌平平無奇,修為普普通通,沒什麼靠山的,只懂得些拳腳功夫的泥腿子,他們才願意出手幫忙的。
誰知道,對方跟江辰說的沒一點符合!
不止氣質卓然,樣貌出眾,修為更是比他們高出一大截!
這還怎麼玩?!
尚天宗的弟子後怕地看了梁興揚一眼,不約而同往後退了一大步,隱入人群裡。
梁興揚也不管他們,只垂眼望著江辰,眸光沉沉,也不說話。
饕餮上前道:“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殺了他啊。”省得時不時在他面前蹦跳,就跟癩蛤蟆貼在腳面上似的——不咬人,但膈應人。
梁興揚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往前踏出一小步,剛抬起手,下一秒,手腕就被人緊緊扣住了。
梁興揚一頓,順著手腕往上看。對上樑興揚困惑的眼神,江白一怔,猛地反應過來,忙鬆開他的手,面帶歉意道:“對不住,是我失禮了。”
頓了頓,接著說道:“只是,希望玄真道友念在江辰他年紀尚小,不要與他計較。就當,就當給我個面子可好?”
梁興揚沒說話,一旁的江辰則是露出個見鬼的表情,張了張嘴,應是沒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任他想破腦袋,也沒想到江白會站出來為他求情。
梁興揚定定地盯著江白看了好一會兒,許久之後,才收回目光,淡聲道:“下不為例。”
語畢,轉頭招呼了一聲,“走罷。”
窮奇幾人微微頷首,看了眼江辰與江白,跟在梁興揚身後,撥開人群,兀自在靠窗的地方找了個位置坐下。
人群寂靜了一瞬,隨即紛紛散開,恢復了之前的喧鬧。
江白把江辰從地上拉起來,彎腰替他拍去身上的灰塵,耐心勸說道:“玄真觀的道友們並非等閒之輩,你不要輕易得罪他們。”
江辰看了眼遠處的幾人,心中雖然驚懼,但臉上卻仍舊一副十分不服氣的樣子,嘴硬道:“他們再厲害還能比江家厲害?比我師父厲害?比尚天宗厲害?”
聞言,江白的動作頓了一頓,低聲道:“你可知他們身邊那僕人的來歷?”
“不是跟他們一樣,都是鄉下出身的泥腿子?”江辰撇了撇嘴,不無嘲諷道:“一群人鄉下人,還學著富貴人家的作派,窮擺排場,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江白直起身子,目光直視著他,一改往日的懦弱和謙讓,神情肅然道:“你當真以為他是個普通僕人嗎?”
不等江辰回答,他便眸光幽深,壓低了聲音道:“他可是平陵明家最受寵愛的小少爺!之所以會成為玄真道友的僕人,乃是明家家主親自授意,逼著他進入玄真觀服侍那些人!”
“你說,能讓明家的小少爺屈尊降貴服侍的人,是什麼樣的來頭?!”
這一句話,猶如驚雷一般,在江辰的耳畔炸響,他呆呆地看著江白,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江辰也不催促他,就這麼看著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回過神,滿臉不可置信地說道:“你說,你說那僕人是明家的小少爺?!就是那個修真奇才明天相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