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魚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壓了壓懷裡那紙文書。
趙長衣來書。
雲州不會分一兵一馬來援,中路那邊要和北蠻大軍對峙,更不會有絲毫增援,觀漁城需要自己守住,直到樞相公趕到檀州,和北蠻雄主談判。
這一場會議也沒折騰出什麼,反正吵來吵去,也改變不了事實。
雲州那邊沒有軍令,誰敢撤退?
不論北蠻是兩萬還是四萬,哪怕是十萬,也得守。
但顯然有人猜到了。
觀漁城守兵裡,絕望的情緒在無形的蔓延。
……
……
留人河畔的北蠻大軍依然按兵不動。
整個燕雲十六州,倏然之間就安靜了,中路和右翼雙方依然對峙,都沒有出兵的意思,所有的目光,都齊聚觀漁城。
這很詭異。
除了大涼和北蠻最頂層的那幾個人,沒人知道這個局面緣何而起。
北蠻來勢洶洶,為何在留人河畔駐兵不前?
雲州尚有守兵一萬餘人,為何不出兵增援觀漁城,坐看關於陷於危城之中?
岳家王爺坐鎮的中路,亦可分兵援之,為何見死不救?
大家究竟在等什麼?
在等一個人。
在等他甦醒!
檀州,鎮北軍王帳裡,蟒服男子和青衣佩劍的男子相對而坐,無分尊卑。
彼此之間如陌人。
對視的目光卻有火花四射,充斥著濃郁的敵意,在這敵意裡,又流露出卻彼此的敬重。
英雄重英雄。
當今大涼天下,軍事方面值得蟒服男人敬重的男人不多,一人耳。
大涼狄相公。
蟒服男子輕聲嘆了句,“真不分兵去觀漁城?”
青衣男子,大涼狄相公,連夜趕至檀州,風塵僕僕難掩那帥出天際的愈久彌堅的大叔容顏,點頭,“王爺已殺趙浪,再抗旨,恐怕王妃在臨安的日子不好過。”
蟒服男子不屑的笑了一聲,女帝敢殺了她不成。
她若有事,我嶽某真不惜一怒拔劍問紅顏,以大涼半壁“勸”臨安。
兵勸!
有些好奇,“那人真在觀漁城?”
狄相公笑了笑,“不好說,但哪怕有一絲的可能,也值得陛下如此佈局,王爺應該知曉,北蠻若得此人,對我大涼是何等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