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涼太祖定國,制定與文人共治天下的祖制後,休養生息繁衍國力,又身體力行,在臨安郊區開闢一塊八卦籍田。
每年春耕之際,章國君王皆要出宮行籍田禮三日。
以此鼓舞天下百姓。
這是祖制,大涼三百餘年國祚,哪怕是建炎南渡年間,也不曾荒廢。
明日,便是永貞元年的籍田禮。
女帝陛下會在這一日出宮,前往郊區八卦籍田,住三日,行完籍田禮後再返回大內。
籍田禮和李汝魚沒關係。
在臨安住了將近半年,李汝魚的日子單調得令人乏味,每日卯時末起床,繞著夕照山跑三圈,登到峰頂休憩一陣。
若是嬸兒在,便吃著嬸兒做的早食。
如今嬸兒會了尚書府,便到街上吃些早食,順便買些中午晚上的菜料。
上午看書。
下午練劍,並去東宮伴讀。
晚上看書。
日子充實而枯燥,李汝魚樂在其中。
今日亦打算如此。
二月二,新月未生殘月藏匿的日子,卯時末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
李汝魚推開門,眼睛微疼。
火光刺眼。
院前,兩盞燈籠光芒刺眼,光芒裡的那個姑娘更刺眼。
姑娘年紀輕輕,最多不過二十三四,穿著特有而罕見的華麗官服,秀氣裡透著一絲撓人心的誘惑,關鍵是這個姑娘很美。
秀氣裡的美,美得沒有人性。
彷如一塊寒冰。
姑娘長髮及腰,鵝臉圓潤,丹鳳眸,蜂腰,長腿,飛鳳眉略帶犀利。
一個好看女人應該有的她都有。
唯一遺憾的應是胸前略平……是真的平,不比紅衣小姑娘好多少。
本該比徐秋歌更好的女子,因這平胸而風華驟減。
反而遜色于徐秋歌。
此刻負手站在燈光裡,身後兩個侍女各執燈籠,女子看著自己,眸子裡帶著很奇怪的意味,輕聲說道:“陛下有旨,宣翰林院待詔李汝魚,侍書。”又道:“李待詔,請吧。”
李汝魚有些奇怪。
今日不是籍田禮麼,為何會宣召自己侍書,也許是女帝陛下行完籍田禮後,要以詩書文墨打發這兩夜的寂寞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