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馳雲刀尖指向黑袍劍客,說道:“能將劍招練至如此純粹的劍客,不多見。”
黑袍劍客沒有說話。他雙手握劍,將長劍橫在了胸前。
下一瞬,兩人身影如同消失一般,只在原地留下一圈被風吹起的灰塵!鋒刃交錯,火花四濺。看不清人影,唯有刀光劍影,和金屬碰撞的聲音。
忽然,黑袍劍客倒躍一步,雙手握劍,凌空斬落。周馳雲腳踩馬步,穩如磐石,刀鋒倒撩,手抵刀背。
一劍一刀,僵持不下。
忽而,劍若千鈞,刀如迅雷。黑袍劍落,馳雲刀退。兩人分開的瞬間,身影再度於眾人眼中消失。
周馳雲手舞刀花,雙腳左右盤扎,進退自如。
一挑、一落。黑袍劍客雙手執劍,一步進、一步退,攻守皆在一線。
鋒芒交錯,唯見兩道光芒不斷碰撞。
周馳雲的額上沁出一滴汗水。這黑袍劍客的劍招極快,他的刀也是須臾不讓,但遲早會被拖入黑袍劍客的動作之中。想要贏,周馳雲只有破局一途。
周馳雲搶先變招,鋼刀橫斬之瞬,一腳飛踢。黑袍劍客躲閃不及,被踹中胸口。然而,劍客不過借勢跌退,改以單手握劍。他左手撐地,翻身而起,手中長劍揮落,逼退周馳雲。
“劍,疾。”黑袍劍客忽然發聲,劍如有靈,如臂延展,霎時揮出無數劍氣。
周馳雲大吃一驚,忙使出一招藏刀式。固肩、穩肘,腳定弓步、可攻可守。刀罡護身,全神貫注。不過轉瞬,恍如三秋。
劍氣散盡,刀罡破碎。邁步、上前。劍尖與刀尖相互交錯,盡展鋒芒。
一手握劍的黑袍劍客攻防變數更加靈活。周馳雲同樣使出全力應對,一手家傳的六合罡刀虎虎生風,你進我退,你退我進,二人之間始終不過刀刃之距。
刀刃抵住劍鋒之瞬,黑袍劍客突然變招,長劍倒挑。似有萬千心血,盡在這一劍當中。
劍中鋒芒,令人痴醉。
周馳雲心中大駭,慌忙退步,“躲不開了。”
“開鍋分肉!”忽然,燉肉的漢子說道:“頭把肉,誰來!”
“嗡!”黑袍劍客停住劍鋒,劍尖距離周馳雲的咽喉僅有半寸。周馳雲知道,如若不是時間已到,自己必敗無疑。
“頭把肉,誰來!”
出鍋的頭一口肉最為香嫩,歷來只有鏢局大當家可用。今日這頭把肉,定是歸黑袍劍客所有了。他長劍入鍋,割下一塊肉來。
“嘖。”四下圍觀的鏢局兄弟們都是雙拳緊握,敢怒不敢言。
黑袍劍客忽然發笑,劍尖將肉塊挑至空中,切為兩塊。他劍尖接住一塊,另一塊丟給了周馳雲。
“一起。”
周馳雲哈哈大笑,爽快地接住了肉塊。他將肉塊丟進嘴裡,吼道:“仗義!吃肉!”
黑袍劍客沒有說話,只是將肉塊塞進嘴裡,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
“兄弟怎麼稱呼?”周馳雲問道。
黑袍劍客甩去劍上的油脂,將長劍收入了鞘中。他說:“林念。”
周馳雲親自端來一罈老酒,說道:“同吃肉,共喝酒,你我便是生死兄弟了!”
七日之後,鴻威鏢局往東海走鏢。新晉鏢頭林念押鏢出行。
“頭兒,這一鏢只到東海,路上並不難走。”趟子手走在林念前面,回頭說道:“只要路上不誤了形成就好。”
林念依舊頭戴斗笠,身披黑袍。相處七日,鴻威鏢局仍無人得見其面容。他說:“你可知,這一鏢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