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曆一〇九三年,外島海域。
風雨飄搖之中,一艘大船航行於巨浪之中。頭戴斗笠的黑袍劍客立在甲板之上,望向遠處的烏雲驟雨。他說:“這片雨雲,不會太小。”
“蕭郎,你們一夥作惡多端,今日就是你伏誅之時!”
黑袍劍客看向突然從島礁背後出現的艦船,沒有說話。他的身後走出數人,每一人都身著奇裝異服,頭戴一張黑鐵面具。他們看著躍上甲板的兵丁,吼道:“該死,他們從哪裡冒出來的!”他們各自揮舞著單刃的長劍,和這些兵丁們鬥在了一起。
一時間,甲板上殺聲四起,鮮血飛濺。
黑袍劍客蕭郎看向衛九連,抽出了背上的長劍。
“去!”衛九連甩出鋼爪,直奔黑袍劍客蕭郎的肩膀。黑袍劍客倒退半步,以長劍挑開了鋼爪。“九品之上。”
“你區區一個九品,竟然能派出一位九品之上的大內高手,你可以感到慶幸了。”衛九連甩動鋼爪,咬向蕭郎的咽喉!“你集結倭寇,在沿海作惡多端,更是擄走至寶‘天衍府龍牌令’,我奉聖命,前來將你捉拿歸案。”
一挑,一落,乾脆利落的劍招盪開了鋼爪。蕭郎雙手握劍,快步衝向了衛九連。他的速度極快,在風雨之中化作一道黑影。電閃雷鳴的瞬間,金屬兵刃互相碰撞。電光在漆黑的海上映出兩道慘白的人臉。
衛九連將鋼爪握在手中,接連出手,不斷嘗試撕裂蕭郎的劍招,卻漸漸落入了他的劍網當中!只能以鋼爪被動地撞擊蕭郎的劍刃。
雨聲、雷聲、喊殺聲、金屬撞擊聲、刀刃割開血肉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咕!”
風浪掀起的瞬間,艦船忽然開始搖晃。甲板上的眾人頓時七倒八歪,暴雨淋溼的甲板讓衛九連與蕭郎同時跌倒在地!
“唰。”殺意與劍意同時落下,衛九連的咽喉被割開一道血口。
“轟!”雷霆落下,一道滔天的巨浪撲面而來,船隻在巨浪的力量下被徹底傾覆。
暴雨過後,風平浪靜。
忽然,一隻手探出水面,扒在了漂浮的木板上。
——
大衍曆一〇九二年末,鴻威鏢局。
總鏢頭周馳雲收住刀鋒,注視著眼前奇怪的客人。“朋友,如要走鏢,請走前院。”
這位客人頭戴斗笠,一件黑袍罩在身上。斗笠的陰影遮住了他的臉龐,看不清容貌。他揹著一柄長劍,低聲說道:“不走鏢,來吃肉。”
此話一出,周馳雲立即拔出鋼刀,大聲招呼道:“架鍋煮肉!”話音剛落,就有幾名趟子手搬出木柴和肉甕,手腳麻利地在後院架起了鍋灶。一名赤膊大漢握著剔骨刀,將宰好的羊羔丟進了鍋中。柴火燃起,濃重的羊羶味從鍋中升起,飄蕩在院子當中。
“吃哪口?”
“頭把肉!”
周馳雲臉色一變。來吃肉是要入夥的意思。依規矩,鏢局要起鍋燉肉。肉熟之前,要試來人的實力。一問一答,若是回答“把子肉”是入夥當鏢師,“一口肉”是求收留,可回答“頭把肉”就要當總鏢頭的意思了!
“口氣不小!”鏢局的三當家白齊大喝一聲,手中長槍刺出,槍如游龍,直奔黑袍劍客!
黑袍劍客手中長劍出鞘,一挑、一落!眨眼之瞬,白齊手中的長槍已斷為兩截,而這黑袍客甚至一步都沒有移動過。
“九品?有些本事。”周馳雲的身後,陳梁手握鋼刀,衝到了黑袍劍客的身前。陳梁的實力遠超白齊,黑袍劍客右腳踏出一步,雙手握住劍柄,長劍倒撩。
周馳雲眉頭輕皺。“雙手?”
“叮、叮、鐺、鐺、叮……”
黑袍劍客與周馳雲轉眼之間已走過數十招。這黑袍劍客自始至終,都以左腳為軸,未曾動過一步,只用右腳調整身位。他雙手握劍,撩劍破招,縱劈出擊,招式單調至極,卻令陳梁難以招架。二人過招越來越快,陳梁如陷入泥沼一般,只能用刀刃上下招架。
簡單至極的動作,乾脆利落。劍鋒一挑,一落,繪出一道連綿的劍光。
“陳梁,退下。”周馳雲拖著鋼刀,走到了黑袍劍客的身前。
陳梁自知不是對手,只能不情不願的退開了。這黑袍劍客分明是在故意攻擊他的刀刃,否則自己早就被他一劍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