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駿達靠著自己的一張嘴在青石縣律師行業小有名望,他素以接大案要案而聞名。經人介紹,香妮約好了張俊達在他的事務所見面。
“你們有什麼事啊?”看著窮酸瘦弱的香妮,張俊達覺得自己上了當,要不是在電話裡感覺香妮很有錢,他是不會約她來的。
亦非把事情前後經過說了一遍,香妮做了些補充。
“我感覺這種官司你們還是別打了,打也打不贏”張俊達輕蔑地看了他們一眼。
“我們雖然窮點,但是也不會少了您的費用”香妮回到。
“你們啊,涉世未深,是不知道社會險惡啊”張俊達避開了香妮銳利的目光。
“你就說幫還是不幫吧,咋險惡我們自己擔著”亦非急切的問到。
“好吧,我可以幫你們,但是我不能保證就能贏了你們這官司”“但是無論結果怎樣,最後的費用你們還是要承擔的!”
“這是自然”
“好吧,那就交費吧!”
離開張俊達的事務所,兄妹二人仍然心情沉重。
“妮子,王伯伯找的那個人回話了,我看這事似乎真的很難解決啊!”
“他怎麼說?”
“他說這種案子一般都是沒有什麼結果,如果能得到一些經濟補償,就認了吧”
“認了?”
“是,從王伯伯的話語中,感覺他們張家到處都有關係啊,很難惹的啊”
“哦”
這一年多的工作經歷也告訴香妮,張家在青石根深蒂固,確實很有勢力,儘管他們為所欲為,橫行鄉里,做盡壞事,可是除了張三子因為打仗鬥毆進去過幾回,沒聽到過還有誰受過處理。馬淑華敢明目張膽的幫張達祥做壞事,鄉親們也都是敢怒不敢言,難道自己這冤情真的是難以昭雪了嗎?!
“妮子,你別怕,有哥哥呢,我就是拼了性命也會幫你報仇的”亦非看到妹妹悶悶不樂,急忙說道。
“哥,現在是法治社會,即使警察幫不了我們,你也不要胡來,別忘了,娘和我還靠你呢”
“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胡來的”亦非抬頭望了望灰濛濛的天,堅定地說著。
亦非和香妮回到家時,香妮娘正在打掃院子,一些玻璃碎片在她的掃帚下嘩嘩作響。
“這是怎麼了?娘”
“沒怎麼,風大,有幾扇窗戶上的玻璃被刮碎了”香妮娘淡淡的說。
“真的沒事嗎?”亦非邊問邊搶過掃帚,接著清掃。
“沒事,你掃出去,扔到離路遠一些的坑裡,別扎著了誰”
“妮子,走,和娘進屋,外邊冷”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娘”香妮敏感的發現屋子裡外都清理得很乾淨,並且玻璃也都換上新的了。
“妮啊,我沒敢說,你也別告訴你哥”
“你要是告訴他,再惹出什麼事來,娘可怎麼活啊”
“咱家的窗玻璃都被人家給砸了,你王大伯怕你們知道,讓柱子他們幫著換的”
“我看那,要不這事就算了吧!”
“算了…”香妮剛要發火,看到眼中噙著淚花的母親,她止住了聲。這些年,在她的眼裡,母親是堅強的,遇到什麼事都沒抱怨過,一個人默默的扛著。她知道母親太不容易了,不能因為她再讓母親難過了。
晚上的時候,張俊達打來了電話,說他已經查閱了卷宗,香妮的損傷是陳舊性的,勸說香妮不要再想著重新鑑定了,即使是新鮮損傷,經過這麼多天也變成陳舊性的了,還是想辦法私了,得到一些補償算了,並且說他不會再代理她的案子了,有時間去他那裡把費用退給她們。
這一晚的山窪特別安靜,除了張達祥的小樓裡傳出幾聲哀號就再也沒有動靜了,連狗都沒有吠一聲。
亦非一夜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香妮和孃的心一直懸著。早晨的時候,鎮派出所所長冉宏志來到香妮家抓捕李亦非,沒找到亦非,從他支支吾吾問話中,香妮得知了三件事,一是張達祥被人刺傷了,二是要注意安全,三是如有亦非訊息要告訴他走得越遠越好,別再回來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彷彿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使這個飽經苦難的家庭徹底崩塌了。香妮娘神志恍惚,莫名的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經常翻遍屋子的角角落落去找尋她拿在手裡的東西。香妮也是沒了主意,每天躺在床上望著天棚發呆,她無法接受哥哥再身陷囹圄的現實。一連幾天,亦非沒有往家裡打電話,柱子、寶子的電話也打不通。
第三天的時候,王肯堂來告訴了她們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亦非被捕入獄,柱子和寶子被撞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