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惡毒的語言又要噴出來。一個氣急敗壞的人,總會隨手抓起離他手邊最近的一件武器。而現力,殺傷力最大的莫過於他的咒罵了。
就在常夏抓起包準備出門的那一剎,吳民惡狠狠道:“打扮得像個‘雞’一樣!”
他要用世上最惡毒的話語來射殺夏。常夏果然中招,渾身一抖,低下頭扣鞋絆,手指哆嗦。
看來,她的此生逃脫不了他的咒罵。鞋帶趔趔蹌蹌像醉了酒,歪到了一邊。快點,就要遲到了。我不想遲到。
他最順手的武器居然也沒阻止夏,那他的武器就要升級了。
就在夏直腰的那刻,她的脖子被揪住了,整個人被拎進了臥室,雷閃電鳴 的、 臥室門啪的鎖上了,傾刻間吳民整個人凝成木柱賭在門口。
“你幹什麼?”驚愕的、撒心裂肺的、氣憤的、驚慌失措的喊叫聲同時衝破了常夏的喉嚨。
(四)
吳民這個守在門口的木頭柱以不可置疑的“曲終收拔當心畫”給夏一種歇幕的告示:今天,你別想走出這扇門了。
夏頭髮四散,如把燈罩撞得砰砰的飛蟲,她不顧一切的猛然向門口衝去。木頭柱咬著牙。
任常夏如何用手去拉,用腳去踢,屹然不動、如一塊頑石賭住洞的出口。
“你是我的什麼人呀?竟然這樣做!讓開!”夏覺得自己快瘋了,聲嘶力竭的衝上去。又被木頭柱擋開。
蛇莽盤繞在吳民的臉上:“我說你不能這樣做,你就不能這樣做!我不讓你幹什麼,你就不要幹什麼!”
你以是你是誰,你是統治世間的“王”嗎?夏鄙棄的冷笑著,高傲的似俯視著地上的爬蟲:“你以為你是誰?”
忽然間,她又想起了目前的處境,目前,他就是強佔她自由的“盜王”,夜晚閃電一剎那照耀田野的瘋狂光芒,夏尖叫著,跳向吳民:“開門!你給我這開門!”
木頭柱依然堅守著,鐵青著臉。門似要被挑斷,可門鎖的那端牢牢的被控制在吳民的手裡。
看著夏頭髮在空中撕成一縷一縷,男人有些害怕了。可他依然堅守著,鐵青著臉,似做惡夢時搭在胸前的一隻手。
(五)
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兩人一起盯著話筒,夏奔了過去,拿起話筒,傳來那邊春珊嘻笑的聲音:“常夏呀,怎麼還沒來呀,我們大家都在等你了!”電話那邊的笑語嘻嘻。
大夥應該基本到齊了。有人走來走去,給大夥倒著茶水,你調侃幾句,他接應幾句,歡聲笑語聲不絕。
常夏收擾自己的呼吸,力使聲音正常一些:“馬上就來,等我一下。”
但 誰想到天竟然會被關在房間裡。常夏跌坐到床上,像發著高燒似的譫妄,那目光卻是非常的清醒,透著輕輕的透涼:“我倆分手好吧,放我走!”
聽到這話的吳民像被板子怕了一下,暗地一陣抖索;臉轉變了顏色,舊幕布一般。
可越是這般,他越不會鬆開,痙攣 的按著門鎖,像是病貓死死的拖住手裡的死耗子,搖著頭:“你說什麼,我都不會開門的。”
絕望使像冬天裡的一盆冷水猛擊到被打暈的人頭上。常夏跳起來,衝到窗戶口,手伸到窗外去,幾乎是狂笑著:“我要跳下去了,跳下去了。”划動著手臂,彷彿雙臂生翅。
男人緊張的盯著常夏露在窗欄上的上身,他眼裡閃現一絲恐懼,彷彿看到夏的雙腿上升著離開地上,從窗戶上翻過去。
但是他依然沒動身離開他守著的墓地。此刻的他似一隻毒梟,情願守著一具死屍,也不願意放活著的常夏走出墓門。
你那仇恨的目光,就向對著一個陌生人。這些年,我得到的就這些嗎?你越要使勁出去,我就越要扭住你。扭住你,壓死你,鎖死你。有本事,你就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