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須賀正勝絕望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眼前黑壓壓一片伏地叩首的自家姬武士。
她嘆了一聲,對帶頭的稻田植元說道。
“你我相交多年,不是姐妹更勝姐妹,就為了前田利家那一萬石糧票,你就一定要置我於死地嗎?”
稻田植元搖搖頭,肅然道。
“沒有人想要背叛家督你,我們只是希望家督不要走錯了路,把蜂須賀家帶上一條絕路。
您與我親如姐妹,授我淡路一萬四千石知行地,我都記在心上,不敢相忘。
前田利家大人給的遠不如您給的多,但那是一份態度,收了前田利家大人的糧票,我們的舉義反正在事後也有個憑證,求個安心。
大家只想保住多年辛苦得來的東西,害怕蜂須賀家業衰亡,家名斷絕,僅此而已,別無他求。
家督您一意孤行,為了對一條秀吉的一時愚忠,不顧天下大義,讓蜂須賀家陷入存亡危機之中,實屬不智。
現在,對岸的陣鼓已響,戰旗已豎,聖人嫡女即將帶兵上陣,我等實在不能繼續放任家督的任性。
一旦與斯波神裔打起來,蜂須賀家便是萬劫不復,再沒有浪子回頭的機會。
我等皆是蜂須賀家臣,對蜂須賀家忠心不二,但也請家督看清自己的錯誤,切腹謝罪懇求斯波嫡女諒解,保全蜂須賀家。
我願意為您介錯,帶著您的首級親自送往對岸軍中,為蜂須賀家解釋周旋。
我等由始至終都是忠於蜂須賀家的,之後,我們也將忠心輔佐少主,還請您放心。”
稻田植元說完,便伏地叩首不起,身後一眾姬武士一起行禮道。
“請家督放心!”
蜂須賀正勝雙眼緊閉,眉毛微微顫抖,回想多年經歷,忍不住熱淚盈眶,淚珠從眼角擠落在地。
她嘆道。
“罷了罷了,忠義不得兩全,我也不怨你們。
為我準備切腹儀式吧,派人告之對岸的上杉義景殿下,請她稍待片刻,蜂須賀家願意起義。
我蜂須賀正勝。。願切腹以人頭謝罪,求她慈悲體恤。”
———
蜂須賀正勝切腹,蜂須賀家起義反正,三千軍勢瞬間低頭服從上杉義景的指揮。
上杉義景一臉懵逼,根本說不上高興,便要求稻田植元率領蜂須賀軍先行,自己帶本隊人馬跟隨監軍,目標直指富之森。
積極防禦,有限反擊的報告已經遞去了伏見城,在大谷吉繼知道蜂須賀軍歸降之前,上杉義景必須立即出擊攻打福島正則。
否則,等大谷吉繼那邊得到訊息,鳥羽離宮的夾擊之危已解除,上杉義景便沒有理由主動出擊了。
所以,上杉義景一邊迅速驅趕反正的蜂須賀軍向前,讓她們染上友軍的鮮血,交上投名狀。
一邊慢慢向伏見城送出蜂須賀正勝的人頭,儘量拖延大谷吉繼那邊知曉蜂須賀軍反正的訊息。
時間緊迫,上杉義景也是卯足了勁頭,心裡憋著一口氣,一定要打一場。
誰能想到斯波義銀那個便宜老爹的積威恐怖如斯,一條秀吉麾下大將連打都不敢打,只敢自殺以謝主上,軍勢直接倒戈。
上杉義景不得不加緊腳步,她可不敢再與福島正則交涉,直接打了再說,這要是多聊幾句,福島正則也投降了,上杉義景心態會崩。
便宜老爹太猛,害得女兒連軍功都難蹭,這事上哪裡說理去。
其實上杉義景想得太多,蜂須賀正勝與福島正則雖然都是一條秀吉親信大將,但處境卻大不相同。
蜂須賀正勝出身下尾張,她和她的姐妹們當年是看著斯波義銀一路開無雙,打遍近畿無敵手的。
再加上,斯波義銀自帶系統特效,可以在尾張國恐懼所有敵軍。
織田信長曾經自以為兵多將廣,在尾張佈下陣勢迎接義銀。
她妄圖給斯波義銀一個下馬威,麾下姬武士卻被斯波義銀的系統效果嚇得尿了褲子。
更別提之後斯波織田大戰,尾張美濃武家親眼看到天變異象,被斯波義銀橫掃千軍。
所以,美濃尾張武家,特別是下尾張出身的姬武士特別害怕斯波義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