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濃君雖然心中知道公公土田御前心存偏袒,但他卻是有苦說不出。
苦到深處,他真希望自家還能有個外戚支撐局面,才不至於心裡沒個著落依靠。
就算是齋藤義龍那個逆姐的孩子,又或者是明智家滅門逃亡的表姐妹,但凡留下一個也好。
濃君心嘆道,至少能幫襯幫襯自己這個無依無靠的出嫁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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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阜城內院中,土田御前正在教訓女婿要秉持夫道,好好當一個三從四德的賢內助。
而距離他們不遠的天守閣下,斯波義銀正與織田信長在茶室品茗聊天。
前田利家為兩人開啟局面之後,就回去郡上郡動員軍勢,充當斯波家上洛的軍事主體。
而對天下公佈將攜手上洛的兩位主君,關係也變得融洽起來。至少,斯波義銀敢來織田信長的居館做客,不怕被她扣下當***。
茶人演示完畢,奉上香茗鞠躬告退,斯波義銀拿起茶湯輕輕品了一口,問道。
“聽說,足利義昭殿下已經啟程了?”
織田信長點點頭,隨手把茶湯吞了幾口,便沒了興趣。
這種抹茶道的茶粉澀嘴,兩人其實都喝不慣。義銀還有心裝裝有文化,織田信長則完全沒興趣裝。
她說道。
“足利義昭不來,還能去哪裡?
沒有你我相助,她要實力沒實力,要名分沒名分。我們送她一場大富貴,還容得她裝腔作勢?
據說淺井長政一改之前的殷勤,送都沒有送她。謙信公在近幾之威望,名不虛傳。”
斯波義銀微微皺眉,織田信長對足利義昭毫不掩飾的輕蔑,讓他非常不安。
雖然他就早知道,信長之野望已經刻在那塊天下布武印上,她成為天下人的渴望是熾熱難耐。
但親眼看到她這副輕視幕府的態度,還是讓斯波義銀心底發涼。
足利義昭再落魄,那也是斯波義銀與織田信長約定的下一任足利將軍人選。武家重禮儀,心裡看不上,臉上也不會露出來。
織田信長的囂張,出乎義銀意料。至於淺井長政的態度轉變,義銀並不奇怪。
就算淺井長政犯渾,淺井家臣團也容不得她亂來。
那都是當初和義銀蹲在一個戰壕裡的老戰友,看著義銀砍遍近幾無敵手。她們又不傻,局勢未明之前,誰會願意當出頭鳥得罪義銀。
織田信長說完,輕咳一聲。那茶粉澀喉,實在不舒服。
她衝著一名侍奉的小姓喊道。
“給我倒杯清水!快點!”
那名小姓被她吼得慌張,動手之間差點倒翻茶杯,氣得織田信長罵罵咧咧。
義銀望著這名小姓,見她眉目之間與織田信長還有幾分相似,奇怪道。
“這小姓看著有些眼熟。”
織田信長呵呵一笑,說道。
“您看出來了?這是信行的孩子,織田信澄。我那老父親一生偏愛信行,對我卻是愛理不理。
如今為了這個孫女,朝我低聲下氣懇求。不得已,我就收了當個小姓,以後保她一份富貴就是。”
織田信長言語埋怨,眉眼之間卻是掩不住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