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相比於錢,眼下的他們更需要飽餐一頓,於是,他們在美食的誘惑下被領進了這家飯館。
再次繞回來這裡,可能是因為過了飯點的緣故,店裡面只剩下寥寥幾桌顧客了。
小毛孩沒有讓他們在大堂坐下,而是帶著他們進到二樓單獨的客房,在小毛孩的特別安排下,一道道菜很快圍滿了桌子。
這期間,他們知道了小毛孩的名字叫唐小憶,有個從小養他大的婆婆,因為年輕的時候笑容甜美,就好像糖果一樣甜,所以被人叫成糖夫人,現在老了,又被人叫成糖婆婆,是個很慈祥和藹的人。
琉璃閣是經過兩代人的經營的,糖婆婆傳承了上一輩的手藝,修改了不足,新增了新花樣,菜品味道獨特,又適應於大眾,經營妥當,生意越來越紅火。
可是他們婆孫老的老小的小,背後又沒有靠山,城裡有一夥人欺負上門,幾乎每月都上門來追討保護費,而且數目還不小,保護費相當於琉璃閣半個月的收益了,他們人多勢眾,糖婆婆不得不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安穩度日便好,就是怕飛來橫禍。
本來是還能勉強度日的,唐小憶的姐姐,唐小月突然身染頑疾 ,每天都需要大量的銀錢,用昂貴的藥材續命,店裡還有幾個夥計要養活,每月一次的保護費就無能為力了。
也因為上個月沒有交保護費,那個團伙便隔三差五過來鬧,客人都被嚇走了好幾批,店裡損失慘重,手下的夥計也被打殘了幾個,琉璃閣被迫停業了幾天, 整頓過後,這兩天才開始營業,昨天又來鬧過一次,但是糖婆婆低聲下氣地求他們,這才同意再寬限幾天。
跳過那些不愉快的事,此時的唐小憶正興高采烈地為二人介紹著桌子上的菜:
“這是韭黃炒臘肉,這是辣子雞,還有秘製醬燒鴨、青瓜炒雞脯,糖醋排骨、蔥香豆腐、臘鹿肉……”
兩人根本就沒有在聽他介紹,桌上的菜很快便橫掃一空。對飢腸轆轆的他們來說,仍然覺得意猶未盡。
吃著吃著,鬼哭突然聞到了一個令他興奮的氣味,鼻孔猛然撐大,在萬眾佳餚中,他還是清晰辨別出了那個味道,那個令他興奮的味道。
客房的門開了,一個身材矮小的老婆婆走了進來,她慈眉善目,手上捧著一大盆肉湯,肉湯香飄四溢。
“來嘞來嘞,大碗羊肉湯!”她的嗓音雖然蒼老,但是蒼勁有力,想必此人就是唐小憶口中的糖婆婆了。
羊肉湯上桌的同時,鬼哭雙眼放光,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玉青水卻捂起了鼻子,羊肉特有的羶味很重,又經過烹飪熬得更加濃郁。
羊肉這種東西,喜歡它的人如鬼哭,不喜歡它的人是絕對抗拒的。
鬼哭迫不及待給自己盛了一碗,又特地繞過去對面給玉青水也盛了一碗,而後美滋滋地喝了起來,他覺得這種獨有一份的美味,絕對不可能有討厭它的人,玉青水只是沒吃過,不識貨罷了。
他露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不忘提醒玉青水動筷。
而玉青水看著碗中熱騰騰的羊肉湯,其實內心還是做了些許爭鬥,猶豫過後還是抿了一口,雖然味道很重,但勝在肥美,一碗下肚渾身都暖洋洋的。
糖婆婆默默等待他們吃完,才開口說道:“小憶啊,你先去外面幫忙,婆婆有話跟哥哥姐姐們說。”
“啊?可是我也想跟你們一起謀劃的。”
糖婆婆摸了摸唐小憶的頭,慈祥道:“小憶乖,小孩子是不懂得怎樣謀劃的。”
“小憶已經長大了,是男子漢,不是小孩子!”唐小憶挺起胸脯,身段拔高了幾分,彷彿真的能頂天立地般。
這時,鬼哭高大的身軀站了起來,手垂直剛好搭在唐小憶腦袋上,不得不說,唐小憶長得不怎麼著急,比一般同齡孩子還要矮上許多。
“小孩子毛都還沒長齊就想當男子漢了?真正的男子漢不需要頂天立地,只要能保護好身邊的人就夠了,你做得到麼?”
“當然!”唐小憶無比堅定。
鬼哭滿意地拍了拍他的頭,對糖婆婆道:“婆婆,讓他留下來吧,你們的大體狀況他已經跟我們說過了。”
糖婆婆露出為難之色,可是唐小憶還那麼小,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承受得住的。
“也罷,小憶你聽我說,姐姐的病恐怕沒有多少時日了。”糖婆婆露出悲痛惋惜之色,但是鬼哭也看出了這其中還另有隱情。
唐小憶瞪大了兩隻烏溜溜的小眼睛,“大夫不是說用人參續命就可以的嘛?難道姐姐的病情又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