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坐在上首,沉著聲問她,“你身為府裡丫鬟怎可隨意出府?”
秦飛沒有讓她起身,冰宣只好跪在地上回話,“奴婢是奉三姨娘的命令才出府的。”
見上頭未開口,冰宣就知道這是繼續讓她說下去,緩緩地道:“三姨娘的爹孃隨姨娘的兄長來了京城裡,知會了姨娘,姨娘孝順可又不好出府,只好讓奴婢採買些用具送過去,代姨娘問個好。”冰宣說完微微抬了頭,偷瞧著上頭主子的反應。
李姨娘哼了一聲,半嗔道:“偏有些人還不肯信我,這丫鬟一早出了府,就算是我與她認識,難不成她還會飛天遁地的回來害人?”
秦雪初於偏著頭去看她,面上毫無波瀾,直直盯著她道:“李姨娘可真會說笑,飛天遁地我倒是沒見過,可是綁架威脅的事倒是聽過不少。”秦雪初於扭過頭來,看了一眼張媽媽,“是不是她下的毒,這事自然得問一問正主了。”李姨娘面上一僵,暗道不好,趁著眾人不注意吩咐了身邊媽媽一聲,這才端起了茶盞悠悠品起來。
冰宣回來的路上早套出了那小廝的話,如今冷不丁的被冠上個下毒的罪名,臉上露出惶恐,“奴婢沒有,奴婢沒有,三姨娘待奴婢那麼好,奴婢怎麼會害她!”
秦雪初於看得出來,她面上的惶恐看著不是裝出來的。
清心在一旁也道:“三姨娘待冰宣向來極好,常常逗得姨娘開懷,這般好的人,怎麼會害姨娘呢。”
冰宣臉頰上掛著淚珠兒,聽到清心幫自己說話,心裡感激,不住的點頭。
“老爺明鑑,奴婢忠心耿耿的服侍三姨娘,萬不敢有別樣的心思。”
秦飛看了秦雪初於一眼,欲言又止,秦雪初於展了笑,她自然知道爹爹想說什麼。
“爹爹莫急,權當看了一場好戲吧。”
“張媽媽,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秦雪初於起了身,走到張媽媽跟前。
長德家的搖了搖頭,一咬牙,“老奴沒有什麼要說的。”
秦雪初於露出嘲諷,“那好,我來問幾句,你來答。”
“張媽媽,平時給主廚打下手的不是你吧?該是那位方媽媽,她人去哪兒了?”
長德家的面上一僵,那個方媽媽早讓自己一碗摻了巴豆的老鴨湯下去,拉得虛弱無力躺在床上呢!
長德家的眼珠子轉了轉,反正天塌下來有李姨娘頂著,她死不承認,還能被屈打成招不成?“大小姐說的不錯,不過方媽媽昨日就病了,這兩日都是我代她。”
秦雪初於臉上露出狐疑,“方媽媽得了什麼病?怎麼不見人去醫治?”
張媽媽嘴快,道:“我們這些奴呀婢呀的,都是下等的,哪有那麼尊貴,得了病忍幾天也就好了,犯不著去請大夫看的。”秦雪初於轉而看向李姨娘,問道:“府裡的丫鬟婆子乃至小廝生病,難道是不給醫治,任由其自生自滅?李姨娘這家管的真是好!一奴一婢皆是性命,醫者父母心,父親您說該不該請方媽媽來一趟給她瞧一瞧?”
秦雪初於話說的在意,秦飛點頭應下,便有人去尋方媽媽過來。秦飛知道其中含義,若是傳了出去,世代習醫的世家,偌大的秦府連給丫鬟奴才看病的銀子都沒有,指不定怎麼被同僚笑話呢。
李姨娘尷尬的笑了笑,不由得瞪了那長德家的一眼,“瞧大小姐說的,怎麼會不給丫鬟婆子們看病,不過是府醫請了假,回了鄉下老家看望雙親,這才無人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