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皺起了眉頭,下意識看向季伯鷹,他還真沒想過廢了朱祁鎮之後誰來接班。
“請仙師指定。”
季伯鷹瞥了眼朱瞻基,又瞥了眼旁邊跪著的朱祁鈺。
如果從法統上來選,廢了朱祁鎮,也只有朱瞻基的另一個兒子朱祁鈺了,誰讓朱瞻基這小子生的兒子太少。
他想起天順於謙在得陽明心學奧義之後給他的答案,朱瞻基之胞弟,襄王朱瞻墡。
正因如此,季伯鷹稍微翻了翻這位朱瞻墡的後世傳承,其子襲位九年,其孫襲位一年,其重孫在位襄王倒是有十三年,可無子絕後。
這麼一算,敢情這位襄王活了六朝七帝,這是一個人把子孫後代的氣運都給吸光了。
按照這個演算法,如果朱瞻墡繼位,大明天子之位會有四十年的安穩,可四十年之後又將迎來動盪。
並且根據史料來看,朱瞻墡的這些子孫,名聲都不怎麼好。
至少其孫朱見淑,這個只做了一年的襄王,就把孔明草廬都給撅了的人才,和朱見深的功績一比,差距甚大。
季伯鷹沉思了片刻。
“立朱見深為帝。”
此言一出,眾臣都是臉色泛起訝色,就連朱瞻基都是摸不清頭腦。
把爹廢了,然而立一個三歲的幼童為帝,這什麼操作?
“你這位孫兒,比你兒子,天地之別。”
季伯鷹淡淡瞥了眼地上的朱祁鎮,隨後再開口。
“另,著襄王朱瞻墡、郕王朱祁鈺,效周公輔政,待天子弱冠,交付皇權。”
“若有違背擅權者,天譴罰之。”
話語落。
轟!
一道雷霆劈下,在這奉天殿外炸響。
一隻餓了三天三夜,對整個世界(包括季伯鷹)都充滿惡意的過街小老鼠,糊了。
在其他王朝,親王倘若成為輔政,大多都會釀成大禍。
因為權力這東西實在太令人著迷,沒嘗過之前不覺得有什麼,可一旦握在手裡,那就捨不得放了。
比如天順時空,當下被軟禁於永安宮內,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那位景泰帝。
瓦剌圍困北平之時,國將傾覆之際,這位景泰帝當初根本就不想登位,完全是被群臣趕鴨子上架逼著坐了龍椅。
可當北平保衛戰獲勝之後,當嚐到天子皇權帶來的無上尊榮之後,當習慣了萬人之上以後,便是再也捨不得放下。
人,是會變得。
但這個篡位前提是,當攝政王握權之後,無人能夠制約。
而季伯鷹的特殊存在,這朱瞻墡和朱祁鈺往後若是敢不交權給朱見深,那就等著雷劈以及來自於祖宗的集體關愛。
“朱,朱祁鈺,謹遵仙師法旨!”
這一道驚雷,把朱祁鈺給震得心神膽顫,連忙是朝季伯鷹俯身行禮。
“臣等謹遵仙師法旨!”
季伯鷹言罷,瞥向朱瞻基。
“走了。”
正統這幫子事情做完了,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是。”
“容仙師給我幾句話的時間。”
朱瞻基深吸一口氣。
“基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