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兒…”
孫氏身軀一顫,俯身一把抱住朱祁鎮。
堡宗豬頭大的腦袋有點犯暈,腫脹的眼睛睜開一條縫。
當看見是自個親孃的那一瞬間,激動的嘴唇打哆嗦,接著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不哭,不哭,回來就好,皇帝咱不稀罕,不當就不當了……”
孫氏將堡宗的豬頭腦袋摟在懷裡,連聲的安慰。
“廢孫氏太后之位,遷居景陽宮。”
季伯鷹的第二道聲音,接著響起。
景陽宮,著名冷宮,內廷東六宮之一,位於紫禁城鍾粹宮之東、永和宮之北,是東西六宮中最冷清的院落。
進了這景陽宮,基本就可以收拾收拾等著進棺材了。
剎那間,原本還在安慰丟了皇位的朱祁鎮別哭的孫氏。
愣了片刻,‘嗷’的一聲哭了。
朱祁鎮原本哭的正傷心,這娘突然又哭了,腫著個香腸嘴斷斷續續說著。
“阿孃不哭,不哭,太后咱不稀罕,不當就不當了。”
這熟悉的話落入孫氏耳中,哭的更傷心了。
“陛下,基郎…”
梨花帶雨之下,孫氏婆娑著淚眼,昂著頭看向朱瞻基。
這雙四十來歲的雙眼竟然能甩出小白兔一般的無辜眼神,似是想打動她的夢中基郎,給她一個其他的選擇。
只可惜,資深茶友朱瞻基定了定心神,這一次果斷沒有理會。
畢竟他剛熬過病危,雄風暫時不在,不會被米蟲上頭。
“剩下的,你自己處理。”
季伯鷹說完這兩句,便是不再言語。
他之所以站出來,無非是為了給被茶色衝昏頭腦的朱瞻基開個頭罷了。
“是。”
朱瞻基凝重的點了點頭,隨後深吸一口氣,掃過殿中諸臣。
“當下刑部是由何人主事。”
一聲出。
“臣俞士樂,忝居刑部尚書。”
一裸曬胡老頭站出,對於這人朱瞻基倒也認得,不過在他的宣德十年,這俞士樂才是個刑部郎中。
“著刑部即刻抄滅王振全族,其羽黨一律誅滅。”
這話一出口,于謙王直等人的眼睛都亮了。
而跪在另一邊的馬順嚇得腦瓜子嗡嗡作響,感覺褲衩都溼了。
王振羽黨,他就是王振頭號第一狗腿子啊。
“臣,領旨!”
俞老頭倒也實在,幹活積極,完全不顧這已經是大半夜,轉身就往奉天殿外走去,看這架勢是要一晚上把王振以及黨羽給抄個遍。
“先帝在上,國不可一日無君,臣斗膽進言,尊請先帝選定新帝登基!以正國綱!”
于謙朗聲開口。
‘輕君重社稷。’
季伯鷹瞥了眼這位正統景泰時空的于謙。
果然如此,這傢伙全然不在乎是誰在那把龍椅上做皇帝,他唯一在乎只是必須要有個人坐在那個位置上來維持國之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