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聽起來輕,擱著五萬倆銀子可一點都不輕。
整座院子都處在這五萬倆的回聲中,
每個人腦海中的第一反應都是好大的數字,第二反應就是這人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第三反應就是這人誰啊?好大的腕啊,出手這麼闊綽。
老鴇手扶著胸口,面上難掩激動,那張打扮文士的面紅撲撲的更是撩人,看的好些人心中火氣,鳳兒姐拍出這樣的高價,她也與有榮焉,第一個回過神來,目光從樓中掃過一遍,道:“各位,還有出價更高的嗎?”
五萬倆白銀用來尋歡作樂,這在奉天城可是少有的壯舉。
聽那人說話的口音,像個少年,樓中的各大老爺們心中都長嘆一口氣,真是後生可畏啊,隨隨便便出手就是五萬倆銀子,他也不怕家裡將他狗腿打斷。
這樣的天價自然不會有人在跟。
老鴇例行公事,在問了一遍,道:“鳳兒姐二十三年守身如玉,今兒個可是要出閣了,各位要是沒有在比這更高的聘禮,我這如花似玉的女兒可就要歸這位公子了。”
樓中響起不甘心的聲音。
咳嗽了聲。
老鴇子以為有驚喜,立刻停頓了下,等了倆份鍾後,知道那人也就是屁憋在屁股裡難受的緊,不放掉不爽,道:“既然大家沒有出禮更高的,那麼鳳兒姐...,”這時她的目光看向那在睡蓮尖上亭亭玉立的美人,美人顏色嬌羞眼中還隱隱有那撩人心絃的淚意,最後貝齒輕咬點點頭,老鴇子寬聲安慰道:“人生總有這一次,”轉頭以無比喜慶的聲音說道:“恭喜這位公子抱得美人歸。”
掌聲了了響起。
最後掌聲了了結束。
這會兒,小樓響起門戶的聲音,競爭失敗者需要離開這棟院子,那位朝中大人物兵部侍郎走到樓下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冷色,轉身卻是非常恭敬的說道:“下官宗仁屠想一見這獨得花魁的是哪一般的風流人物,不知公子可否能下來一敘?”
寶燕樓在每個房間的窗前都掛著彩簾,對客人的保密工作做的及是到位。
上青樓有辱名聲,一般有頭有臉的客人,除了宗仁屠這種認為後臺硬,不怕人說閒話的,都不願意拋頭露臉。
這宗仁屠此舉心事歹毒,想見見這個敢從他口中搶姑娘的貨色是哪條道上的公子,日後撞見了也好下刀子不是。
那個房間排在中間。
此刻,這個房間就如同他的主人一樣高傲,門臉都有些微微上翹,宗仁屠站了有好幾分鐘,大概是他的耐心打動了這位公子,高傲的房中傳來高傲的聲音:“宗仁屠是哪個人物,也配見我....滾。”
長這麼大了,宗仁屠還沒受過這麼大的屈辱。
平日裡哪個見著他不是點頭哈腰,這會兒冷笑一聲,連道幾個‘好’字,灰溜溜的離開。
寶燕樓後院有條幽靜的小街。
今兒個有位相當無聊的老頭,不知抽了哪門子邪風,沿著地面上的清淨小道來來回回的走了好些個時辰。
這會兒好似醒悟了,撿了塊石頭,在地上留下幾個字,寫完之後,將石頭一丟,落在地上發出‘嗒’的一聲,他拍拍手,拖著鞋走了。
樓中,荊明打了個噴嚏,嘀咕了聲:“誰咒我呢?”
“咚咚.....,”響起敲門的聲音。
荊明開門後,進來的確是幾個身穿喜慶的隨從,他們手中捧著鮮紅的新郎紅花,唱著喜道:“公子,咱們去迎親了。”
這時,隨從捧這個金漆禮盒半跪在少年面前,他將禮盒高舉過頭,道:“請禮....”
還真別說真像女兒出嫁那會兒事,只要荊明將禮金交上,他們這會兒人就能高高興興的去迎親了。
此刻,少年面色鎮定,嘴角微微上揚一絲,保持著穩定的笑容,他的手伸進懷裡,將銀票掏出來,一張張的清點放入盒中,這時候如是論豪氣,自然是掏出一沓子銀票看也不看的扔進禮盒裡面,上下一個字透著豪爽,少年數著銀票沒別的意思,只為可以將銀子多摸一會兒,揣到兜裡還沒捂熱呢,這會兒就沒了,心中那個麻麻的疼,這次要是不能將玉堂穴被毀的原因弄清楚,絕對連腸子都得晦青。
這會隨從很有耐心,等著少年數好,而且還保持絕對的禮貌,沒有出言催促,最後在少年將最後一張銀票放下的時候,為首的那人豎起大拇指,道:“講究。”
捧禮盒的一走,隨從們立馬給少年扮上,大紅花上身,更顯得人模人樣。
“請....”
一聲請字,少年下樓了。
下樓之後,少年驚歎寶燕樓的動作功夫,前後磨蹭不過十幾分鐘的功夫,此刻這小苑已經大變樣了,前前後後一片喜氣洋洋,大紅的喜子高高掛,地上鋪著紅地毯一直延伸到雅苑之外。
沿途婢女排成一排:“尊客....請!”
路上僕從排成一排:“尊客....請!”
走在紅地毯上,少年趾高氣昂,走到大門前,鳳兒姐身披鳳冠霞帔已經在門前等候,那老媽子也以換了身裝扮,選了件清純的米白色衣服,風格越發撩人。
這位風塵老手見少年有些扭捏,抿嘴一笑,道:“呦,還不快來拉起夫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