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師爺在鄭大吉旁邊的石凳上坐下,捋了捋自己不太茂密的山羊鬍。
“師爺可有對策?”
鄭大吉知道,這師爺既然這樣說就一定有應對的法子。
“大人,這欽差大人再大的能耐,也不過是在都京的官職,在寶州是您為尊,還能被他壓了一頭不成?您大可陽奉陰違之,假意派人去採買,路上或有什麼意外也未可知,至於採買回來的糧食草藥是否是精良米麵,便可完全推給那賣糧賣藥的販子,上官飲凌縱有潑天的本事,也追查不到是咱們的手腳。”
“師爺此言有理,有理!”鄭大吉豁然開朗,筷子這才落下,“吩咐下去,明日做菜不必放如此多葷腥,膩得慌。”
二人探查了個大概,回驛站的路上,已然心中有數。
“大人,這鄭大吉尸位素餐陽奉陰違,若依仗他賑濟百姓,這寶州城內的數萬人就危險了。”
“既然這鄭大吉演的一手好戲,咱們便也陪他唱上一出雙簧。”
上官飲凌神色微動,陸離側眸看他,便知他心中已有對策。
一直等到晚上亥時末,一行人才穿戴整齊,蒙上了面。
上官飲凌帶著徐運陸離以及身邊幾個身手好反應快的潛進鄭大吉內宅搜尋鄭大吉潛藏的存糧和其他物資,剩下的人在鄭大吉庭院牆外等候運輸。
幾個人從驛站出發,夜行衣隱沒在黑夜中,如同黑夜的一部分,他們快速的摸到鄭大吉庭院牆外,幾個身手好的輕輕一躍,就跳上了牆頭。
陸離也試著跳了下,奈何武功底子太差,手腳並用也沒有爬上去,還是上官飲凌站在她身旁,攬住她的腰,一躍而上。
早知道早些年在山上跟那老頭學功夫的時候就下點心思了,現在成天要人家帶飛,總感覺自己像拖後腿的。
鄭大吉的庭院在寶州城中數得上佔地最大,比起都京中的達官貴族還是小巫見大巫了,他們要真心想尋找隱藏了糧食的倉庫,還是相當容易的。
畢竟鄭大吉此刻還以為他們真的是神疲體乏正在休養,亦不知自己的偽善面具早就被揭下,並沒有什麼防備。
雖是知府內院,被洪水折騰過一番之後,院牆卻也塌了幾處,院子中也有幾分雜亂,想是鄭大吉為了偽裝成清官故意未修葺,卻給他們尋找糧倉做了推動。
整個院子都有些冷清,可唯獨路過東南角的時候,側對著花園的一排房屋修整的分外光潔,看房頂的屋瓦,新舊參半,門上硃紅色的柱子漆都是新上不久的。
可見是災情過後不久,就馬上整頓修葺了屋舍。
是什麼讓鄭大吉手忙腳亂,寧願脫掉這虛偽的清官面具也要修葺這一排房屋。
陸離同上官飲凌對視一眼,差不多明瞭。
民以食為天,糧食對人有多重要,鄭大吉又是一個嘴饞愛吃之人,這屋舍之中,隱藏著何物自然一目瞭然。
幾人分開檢視各屋,上官飲凌各陸離站在靠近花園的那扇門前,門上落鎖,陸離從頭頂髮髻中摘出一根細細長長的銀質長針,捅進鎖眼中緩慢轉動了兩下,摸準了鎖內的機關卡扣,輕輕一擰,咔噠一聲,長鎖開啟。
“你還有這種手段?”上官飲凌黑布遮住半邊臉,只露出有些驚愕的兩眼。
“以前闖蕩江湖的時候,跟一個飛賊學的。”陸離也只這不是什麼光彩的技能,回過頭來,十分牽強的一笑,“不過我可從來沒撬過別人家的門,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