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烽出去了一回,然後捧著急救箱進來。
“酒精和雙氧水,挑一種。”
麥櫟說:“碘伏?”
紀烽唇角微揚,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還知道痛。”
當然知道。
她的心就一直在痛。
祝修毓說走就走,大半天了,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回來。
“小舟之前出了車禍,我聽說先生知道這事後,穿著睡衣和拖鞋就出門了,一刻不停地開車趕路回京都。”麥櫟看著紀烽細心地用蘸了碘伏的棉籤給她塗抹傷口,忍不住低聲地問道,“先生一定是愛小舟愛到骨子裡去了。你說,同樣是為了一個人不顧一切地千里奔走,是不是也是因為愛?”
紀烽不懂她為什麼這樣問。
但還是認真地想了想,回答道:“十有八九是。”
然後紀烽感到自己握著的那隻手微微地顫抖了一下。
“發生什麼事了?”他關切地看著她。
麥櫟低著頭,心亂如麻。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終於想起來面前這個人才是秦莉莉的正牌未婚夫,頓時有點慌亂地道,“我、我好像應該第一時間告訴你這件事,對不起,我、我太亂了。”
“沒關係,別亂,慢慢講。”紀烽的聲音安穩沉著,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魔力。
麥櫟終於平復下來,然後將凌晨發現了祝修毓手機螢幕亮了一下,還有今早祝修毓收到的簡訊、秦媽媽告知他們秦莉莉旅遊的事情,統統一股腦地告訴了紀烽。
紀烽為她上藥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臉色也變得不安起來。
“莉莉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紀烽凝重地道。
麥櫟此刻也顧不上祝修毓讓她傷心的事了,擔憂地問:“那、那莉莉會不會真的要做傻事?”
紀烽想了想,然後非常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會,莉莉絕對不會做傻事。”
回想起最後一次見到那個病弱的女孩的景象,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開朗樂觀和堅強。
她的眼睛裡不再有陰雲,她的笑容裡藏著陽光。
這樣的女孩,怎麼可能突然做傻事呢?
“也許這當中有什麼誤會。”紀烽道。
麥櫟也衷心這麼希望。
如果秦莉莉真的出了什麼事,她不知道祝修毓能不能承受得了。
雖然很不甘心,但她不得不承認,秦莉莉在祝修毓的心中,的確意義非凡。
她甚至在心裡猜想,也許她死了,都沒有秦莉莉死了對他的打擊大。
但她立刻就又在心裡呸呸呸,這種想法不能有,太負面了,她絕對不能成為那種陰鬱消沉的女人。
“我幫你的手消毒過了,先別沾水。”紀烽似乎忘了她自己就是個護士,還語重心長地叮囑。
麥櫟一隻手託著腮,歪著腦袋盯著他看。
“有你這麼好的未婚夫,莉莉怎麼可能捨得死呢,我們不要自己嚇自己。”
紀烽愣了一下,露出一絲苦笑。
“我其實並沒有你以為的那麼好。而且,我和莉莉已經解除婚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