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蹬掉鞋子,小心翼翼的從床腳那邊爬上去,儘量不碰到宋楚墨,生怕碰一下就把他給弄疼了。
好不容易到了床的最裡面,寧嬌剛鬆了口氣,正要脫掉外衣躺下,忽而一隻涼冰冰的手抓住了她:“嬌嬌。”
男人的低語自耳畔傳來,帶著些著急。
寧嬌愣了下,低頭朝身側看去,宋楚墨慘白著一張臉,唇色如白紙,濃眉緊皺,饒是在昏睡中都滿臉的緊張與不安,像是在夢中看見了什麼不好的畫面。
他抓著她的手也十分用力,用力到要不是親眼看見蕭雲將那長劍刺中了他的身體,還流了那麼多血,寧嬌都快要懷疑他是裝的了。
“嬌嬌,嬌嬌……”他呢喃著喊她小名,一聲又一聲,聲音滿是擔心。
寧嬌看著他如今模樣,聽著那聲聲喊,心裡忽然間很不是滋味起來。
宋楚墨原本是不會來莒南縣這一趟的,要不是她那日多嘴,他便不會來這裡,也就不會有蕭雲刺殺他這事發生。
所以說到底,他現在成這般模樣的罪魁禍首,還是她。
寧嬌微微垂頭,看著男人蒼白麵容了些許時間,才輕聲回了句:“我在。”
“你好好睡,我在這。”她似是安慰般的又補充了一句,就著被宋楚墨抓住一隻手的姿勢,合衣慢慢地躺下,靠他有些近的距離,卻也不敢太近。
這一整晚,寧嬌的手都是被宋楚墨給抓在掌心兒裡的,只要她微微動一下,試圖把手給拿出來,他就會抓得更緊。
就好像這個人沒有睡著一樣。
寧嬌十分無奈,只能任由他那樣抓著睡了一晚。
好在第二天宋楚墨就醒來了,他傷得是嚴重,不過好生休養,加上梓鹿特製的神藥,不要再做劇烈舉動之事,會很快就好起來。
梓鹿來給宋楚墨做檢查的時候寧嬌剛醒,可以說是眼睛才睜開沒幾秒,滿腦子迷糊的時候梓鹿就提著他的藥箱進來了。
她這會兒還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梓鹿過來給宋楚墨換藥,一動不動的。
直到舊紗布被換下來扔在地上,那鮮紅色的血跡刺到了寧嬌的雙目,她才恍然回過神來,連忙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打算從床上溜下去。
宋楚墨半靠在床頭看她:“去哪兒?”他聲音很小,聽起來十分虛弱。
寧嬌輕咳一聲:“你這不是在上藥麼,我回避一下。”
“有什麼好迴避的?”宋楚墨眉頭皺了下:“又沒脫下面。”
寧嬌:“……”
梓鹿:“外人還在,注意點言辭。”
“沒把你當男人看。”宋楚墨一句話比一句話更扎心,看著梓鹿鐵青的臉色,他上上下下打量幾眼,慢悠悠道:“說真的,要不是早知你性別,這裝扮真的容易讓人誤以為你是女人。”
梓鹿暗自咬牙:“這話王爺昨兒個就已經說過了,不需要再說第二遍。”
他說完不想聽宋楚墨的回話,轉頭對寧嬌道:“麻煩寧夫人幫我去灶房打點熱水來。”
“這就去。”寧嬌正好也不想待在這,總覺得怪怪的,聽聞這話立馬就下床,朝著外面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