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捂著肚子,瞪圓了雙眼的艾德蒙,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任由自己被門外衝進來的同僚拖走。
隱約間,一道思緒如閃電般,劃過他一片空白的腦海。
所有的一切都串聯了起來。
為什麼教廷內部會如此撕裂,為什麼教皇對一切都不管不問,採取放任的態度,為什麼亞歷山德羅主教會如此地激進地與騎士團合作,而偏偏從來都不參與任何爭鬥的騎士團,也還真的就答應了。
因為真的有人要政變,而且其勢力之大,讓教皇形同傀儡,讓騎士團不得不與主教合作,才能勉強佔據一席之地。
艾德蒙被提溜著,雙腳無力地拖在地上。
一道禁制按在他的身上,剝奪掉了他的力量,聖光不在庇佑著他。
本來就受到重擊的他,此刻再也無法支撐起身體,意識也變得昏昏沉沉了起來。
但那股思緒,卻依舊頑強地支撐著他,在恍惚間,看著自己被拖到一處地牢內,並順帶搞明白了一件事。
原來審判所之所以一直查不明白,那些邪教徒的埋下的爆炸物,原來是樞紐廳一直在幫忙掩蓋。
而樞紐廳那該死的複雜結構,讓一切都隱於書面之下。
至於他這個蠢貨,從來都不敢,也不想去深入探究任何事情,更不想去調查那些已經入了庫的檔案資料。
畢竟萬一真查出點什麼,可就沒法收場了。
只是當初他想的是,就算有問題爆出來,那也最好不要是他碰上,可諷刺的是,千方百計想躲開的他,還是一股腦地撞了上去。
恍惚間,他看到了自己經過一條陰森的走廊,聞到一股臭餿的噁心氣味,看到一個個大桶被放置在各個角落裡,等又經過了幾條階梯後,他才終於被丟進一個監牢當中,摔在那潮溼的茅草上,臭味燻得他一陣陣作嘔。
他想翻身,但他的命運已經跌落谷底。
在把他關進來的時候,他全身上下的超凡物品全都被收走,連藏起來的武器也被找出,現在就只剩下這昔日象徵地位的高階執事袍,在譏諷他的痴心妄想。
但.
事情還沒有結束!
他咬著牙,抓緊了身上的衣服,悄悄抬眼看了一下監牢外的情況,心裡祈禱著,自己的同夥可千萬別被抓,同時也是千萬別就這麼放棄了。
一邊想著,他一邊悄悄摸索著暗兜,並努力從禁制中,調動起一絲力量.
另一邊的伍雙,完全不知道教皇城裡發生了什麼,只在銷燬了酒店所指定的任務目標後,便悄悄從原路返回,等到鑽出了地道,才聽詩蔻蒂訝異地說,酒店外的審判所獵手全都匆忙趕回教皇城了。
看來教皇城的內亂,已經到了一個難以控制的地步了。
失去了監控,伍雙倒也不急著回去了,一邊在路上走著,一邊試圖讓詩蔻蒂撥通艾德蒙的電話。
然而,一直都是不在服務區。
而且事情發展的速度有點超乎他的想象。
走了一會,詩蔻蒂就說觀測到教皇城被從內部封鎖了。
又走了一會,詩蔻蒂就說教皇城的門又開了。
再走一會,教皇居然就死了,而且內亂已經結束,現在準備選新教皇。
聽得他是一頭霧水。
只能沿著小路,七拐八扭地回到了酒店,花了不少時間。
不過這一次,他發現,酒店對自己的態度好像變隆重了許多。
看著站在酒店階梯上,身為酒店經理,正對自己笑臉相迎的老人,伍雙有點茫然,又再看了看其身後一眾低眉俯首的侍者,他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尋思自己是不是擋了啥大人物的路。
結果就聽見酒店經理和顏悅色地說道:“歡迎您回來,格爾曼先生。”
說著,還走下了臺階,伸出手來,請他往裡走,後邊的侍者也整齊劃一地側過身,讓出一條鋪著紅毯的道路。
雖然這條紅毯早在之前就已經有了,可伍雙還是覺得有點瘮得慌。
主要是,除了景雲的那個身份以外,他用其他的身份,還真沒有受到過啥熱烈的歡迎,不追殺就不錯了,像是這樣的情況,還是頭一回。
“呃,出了什麼事嗎?”
伍雙比劃了一下眼前的情況,疑惑地轉頭看向酒店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