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信了。
兩萬大軍,五十多艘戰艦,出海去‘探索’,這種事情,任誰都不會信。
而郭圖說的,這是朝廷的擴大,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多,這是當今皇帝,想要長生,學始皇帝派徐福出海,尋找長生藥,這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解決了這一塊心病,袁紹臉上的陰鬱一掃而光,目光灼灼的望向南方,
逢紀一見,心叫不好,起身就抬手要說話。
突然間,他衣角被拉了一下,回頭看去,身旁的袁渙輕輕搖頭。
逢紀心裡惱怒又不甘,只能悻悻坐了回去。
郭圖將看的分明,目中閃過一絲嗤笑,轉身就抬手道:“主公,朝廷困於內務,無暇分身,正是主公行大事的良機!下官請主公親率大軍,徹底剿滅士燮一族,平定交趾!一旦交趾在手,不但多了數百萬人口,遼闊土地,最重要的是,可以與益州相連,與劉璋首尾相顧,進可攻,退可守!”
正中下懷,袁紹對郭圖是萬分滿意,轉而淡淡的掃過其他人,道:“你們怎麼看?”
沒人說話。
不提逢紀,袁渙這些謀士,哪怕是高幹這等親族也是緘口不言,小心謹慎。
袁紹面上露出一絲惱怒,旋即強行剋制,淡淡道:“那便這般定下。十日後,本公親率三萬大軍,馳援張郃。鞠義駐守丹陽,高幹駐守豫章,袁熙領會稽太守,駐守會稽。”
這一聲落下,有人喜有人憂。
高幹,袁渙,逢紀等人暗鬆一口氣,袁紹雖然為郭圖所蠱惑,但還是理智的,這樣的佈置足以確保後方穩定。
而郭圖雙眼陰鬱,低頭不語。
袁熙與高幹,袁渙,逢紀等人走的近,對他來說極為不利!
袁紹對於他這一群謀士、武將,心中的不滿在累積,一瞪眼就想訓斥,忽的臉色一變,沉著臉道:“散了!”
一揮手,袁紹起身,大步離開。
眾人看著袁紹的背影,面面相覷。
就這麼定下了,抽調那些兵馬,何人跟隨,糧草從哪裡出,這麼多事情,袁紹都不談了?
逢紀暗自嘆了口氣,默默起身。
袁渙看了眼郭圖,面無表情的跟著。
高幹左右不是,只能獨自一個人離開。
他這一走,一些剛剛被提拔起來,還名不經傳的將領紛紛跟隨他。
文武,自古各成一路。
郭圖卻坐著沒動,目光閃動一陣,徑直起身,走向了袁紹離開的側門。
袁紹到後堂花壇,就看到袁紹扶著一棵樹,正在擦嘴。
樹根處,一點點猩紅,觸目驚心。
郭圖臉色微變,旋即心中更加急迫,站在原地沒動。
不多時,袁紹在侍衛的提醒下,回過身,看著郭圖,臉上是舒心的笑容,道:“先生無需拘禮,近前來。”
郭圖應聲,走向近前,看到了樹根處的大口鮮血,不安又關心的道:“主公,那醫師不行,下官為你再換一個吧。”
袁紹已經往裡走了,笑著道:“已經二十多個了,都說我是舊傷,鬱結在體內,想要大好是不易,只能靜心修養,不宜操勞。可先生也看到了,這麼多事情,我便是想修養……”
郭圖見袁紹話音裡全是感慨,連忙追上幾步,道:“主公,會稽城內,忠直之士無數,且寬心靜養,無需多慮。”
袁紹頓住了腳步,望向北方,長嘆一聲,道:“先生無需寬慰我。原本,有多少機會擺在面前,一個個的全都錯過了。不止我錯過了,他們都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