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瑁雙眼笑容一閃而過,更加認真的道:“如果,那劉辯被困在徐州,或者死在徐州呢?如果各地不忿劉辯篡逆之人同時起兵響應,如果烏桓,鮮卑大軍壓境,各處兵馬不得不集結北上,洛陽空虛……”
董承渾身一個激靈,如墜冰窟,不可置信的看著橋瑁,失聲道:“你你你……你能做這麼大的事情?”
橋瑁微微一笑,道:“我自是做不到,可只要因勢利導,一旦大勢趨成,必然從者雲集!屆時,我等扶匡正陳留王,陳留王登高一呼,重整社稷,大漢中興,只在眼前!”
董承臉角抖索個不停,看著橋瑁,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從哪裡說。
橋瑁的話,在董承看來是有一定道理的,而且有著極其可能的操作性!
橋瑁將董承的表情盡收眼底,進一步勸說道:“如果陳留王撥亂反正,登得大位,董兄以從龍之功外加親戚之誼,封侯拜相,豈有遠乎?”
董承心裡頓時抽動了一下,強忍著不安與懼怕,思索再三,道:“我我我要考慮考慮,現在不能答覆你。”
有你這句話,你還能拒絕不成?
橋瑁心裡冷笑不已,這董承,還真是個蠢貨!
但他,喜歡董承的愚蠢!
橋瑁認真的點頭,道:“好,我靜候董兄的佳音。我還要去其他地方走一趟,董兄旦有決定,可前往城中香櫞茶樓留信於我。”
董承僵硬著脖子點頭,心裡已經在考慮,是否要與劉協細說這件事。
他拿捏不準劉協的態度,如果劉協懼怕劉辯而不敢,那他董家就要搭進去九族了。
橋瑁又審視了董承一陣,見他六神不屬,臉上笑意一閃,起身見禮,戴上帽子,匆匆離去。
董承沒有送他,而是坐在那,緊擰著眉頭,消化著橋瑁給他帶來的這個驚天的驚喜以及驚嚇。
董承府邸發生的事情,悄無聲息,外人一點都察覺不到。
而在前往司馬家弔唁的朝廷官員,陸陸續續的離開,三三兩兩湊集在一起,無不感慨萬千,悲傷溢於言表。
荀彧不是最先到的,但是最先離開的。
劉協隨後而出,追上荀彧,兩人並肩,踱著步子,說了幾句關於司馬儁病逝的感傷。
不多久,劉協便道:“丞相,我聽說,吏曹那邊,對御史臺與刑曹近來的整頓吏治,有所不滿?”
哪怕是劉協,陳留王,當今皇帝陛下的唯一親弟弟,對於‘潁川黨’也是忌憚再三。
荀彧微微一笑,道:“殿下行事果敢,雷厲風行,正是尚書檯以及吏曹所渴求的。正如陛下所說,整頓吏治,是為朝廷排毒,是治病救人,應該大膽推進,無需顧忌。”
話是這麼說,誰敢真的無所顧忌的去做?
劉協瞥了他一眼,道:“丞相,許攸是陛下欽定的下一任刑曹尚書。”
劉協的話沒有說透,但聽得人是卻是明明白白。
許攸不是司馬儁,不會那麼有分寸,一旦放開手腳,首當其衝的必然是‘潁川黨’,到了那時,‘潁川黨’,尤其是丞相荀彧,左右僕射的鐘繇,荀攸,將被擺在最為尷尬的位置——進退兩難!
荀彧些許老成的臉上沒有什麼意外之色,與劉協道:“陛下的意思,我是能體會的,相信殿下也能。”
劉協一怔,轉頭看向荀彧。
這話是什麼意思?
陛下的意思?陛下是什麼意思?
劉協心裡驚疑不定。
難道,陛下真的要對‘潁川黨’動手?荀彧,會坐視不管,甚至幫著宮裡對付‘潁川黨’?
劉協只是稍稍一想就覺得不可能,便道:“丞相,對於平原郡的事怎麼看?”
荀彧揹著手,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皇宮,道:“盧毓來的公文我看過了,陛下並未明言。”
劉協頓時停下腳步,滿臉嚴正的道:“就是未有明言,才需要我等擔心。”
那位皇兄居然假作戶房主事,在平原郡待了近半個月,誰知道他發現了什麼?
他沒有明言,才最為可怕!
 本章完